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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豪门骄子:五胡争霸录 > 第374章 她把刀交给我,老子却不敢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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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她把刀交给我,老子却不敢握

她把刀递给我,老子却不敢握。

不是怕那刀锋冷,而是怕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曾瑶站在火光与阴影交界处,像一尊从血河里爬出来的神只。

烬离刀横在她掌心,刀柄朝我,刀尖向己——这是献祭的姿态,也是决裂的预兆。

她不再问“你还信不信我”,而是直接将选择权抛过来:你要不要接?

你敢不敢接?

可我知道,这不是一把刀的事。

这是名号、是信仰、是千万人眼中“陆尘”该有的模样。

那些冒牌货割据四方,打着我的旗号烧杀抢掠,百姓分不清真假,只知有个“尘哥不死”的传说在疯传。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不否认曾瑶的存在。

他们在等——等她出手,等她用这把刀为某个人加冕,好让天下归心。

而她一直没动。

因为她知道,一旦出刀,就意味着承认:真伪,由她定夺。

但现在,她要把这份权力交出来。

“这次换你信我。”她说。

声音很轻,却像是把整片夜空撕开了一道口子。

风从裂缝里灌进来,吹得帐内烛火摇曳不定,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像梦魇中的幻影。

我没动。

她也没动。

只有血从那个冒牌货的喉咙里汩汩流出,顺着地板缝隙渗进土里,像一条蜿蜒的蛇,在无声地提醒我——刚才那一幕还热着呢。

那人模仿我的语气,学我说话,甚至复刻了我小时候偷蜜糕发抖的细节……可他不知道,真正的我,从来不让曾瑶端酒杯。

因为她说过:“我不想手上沾一点不该沾的东西。”

所以我替她沾。

可现在,她却主动把刀送到了我面前。

这不是信任的终点,是起点。

她在逼我成为她的破绽,也在逼我成为她的盾。

我忽然笑了。

笑自己傻。

笑这乱世荒唐。

笑我们两个,一个死守着“你是真的”不肯松口,一个拼了命想证明“我是你的”。

可真相从来不是靠刀劈出来的。

是走出来的。

我后退一步。

全军哗然。

有人低语,有人握紧兵器,连呼吸都变了节奏。

他们以为我要拒绝,以为我要推辞这至高无上的“认证”。

但我不是。

我跪下了。

双膝触地,扬起一缕黄尘。

我不去接刀,反而俯身抓起她靴边的一抔土,抹在额上,如同古礼中的盟誓者,以尘为印,以身为契。

“从今起,”我抬头,目光扫过帐中每一个人的脸,“我陆尘,不再是‘谁说了算’的人,而是‘谁愿意跟着走’的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那垂死之人的喘息都仿佛停了。

我缓缓起身,面对全军,声音不高,却字字凿进骨头:

“你们认的不是我这张脸,是曾瑶肯为我断发的那一天!是她肯为我剁人手指的那一夜!是她明知前方是火海,仍替我挡下三十七支毒箭的每一寸血肉!若你们还信她——那就信她选的这条路!”

话音落,我猛地转身,伸手抓住那把刀。

不是握柄。

而是反手一插——

刀锋直入地面,正正钉在我投下的影子里。

不持,不取,不争。

只镇。

火焰在刀身上跳动,映出扭曲的人形,像无数个过去的我、未来的我、假的我、真的我,在光影中厮杀纠缠。

而我就站在这把刀前,背对着所有人,也背对着她。

“你要我信你?”我轻声说,是对她,也是对这片土地,“好啊。但我不只要信你,我还要让天下人知道——信,不是谁给的,是自己挣来的。”

风穿帐而过,吹熄了两盏灯。

余光里,我看见她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不是恐惧,不是犹豫。

是震动。

她终于懂了。

我不是在拒绝她的信任。

我只是在说:你不信我?可以。

因为从今天起,信,不再是被动的验证,而是主动的选择。

而选择,才刚刚开始。我坐在营帐外,仰头望着天。

星子冷,像是被谁用刀尖一颗颗钉进夜幕里的,排列得毫无章理,却又透着某种诡异的秩序。

就像这乱世的人心——看似混沌无序,实则每一步都藏着杀机。

曾瑶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

她没说话,但我知道是她。

不是因为脚步声轻重合拍,也不是风向变了,而是我背脊那道旧伤,忽然开始发烫。

三年前那一箭,是她替我挡的,箭镞刺穿肩胛时带出的血,染红了半件衣袍,也烧进了我的骨头里。

每逢风雨将至,它便隐隐作痛,像在预警。

可今夜无雨。

只有风,从北面吹来,带着铁锈与焦土的气息。

她蹲下,影子覆上我的膝盖,像一块沉重的布。

然后,一缕柔软压进我掌心——是断发,削得很齐,还带着一丝温热,仿佛刚从头上割下不久。

“明天会有个‘你’去招安北营。”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吹散,“他会背《醉尘诗》第三首,会讲我们逃难时吃的野菜汤有多苦……”

我指尖一颤。

那汤?苦?

不,其实那天林子里采的荠菜嫩得很,溪水也清,我故意说苦,是为了看她皱眉给我吹汤的样子。

后来我还笑她:“你看,连苦都能吹成甜,难怪舍不得我死。”

但她接着说——

“但他不会知道,你说那汤里有蚂蚁时,其实是骗我的。”

我笑了。

笑得肩膀直抖,笑得眼眶发酸。

原来她早就识破了。

可她从未戳穿,只是默默记下,把那些真假参半的回忆,一点点收进心里,当成验证世界的尺子。

“所以你是打算……让他死在回忆里?”我攥紧那撮发,指节泛白。

她起身,刀鞘轻轻一点我的肩,不重,却像一道符咒落下。

“这次,我在暗处看你怎么演。”

风掠过营地,火堆噼啪炸响,惊起几只夜鸦。

它们扑棱着飞向北方,像是预兆。

我低头看着手中断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是交出了刀。

她是把刀藏了起来,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等着某个人——某个冒充我的人——在最得意时,一脚踏进她设下的记忆陷阱。

而我,必须配合。

要演得像,痛得真,悲得切,才能引蛇出洞。

否则,下一个被割喉的,就不会是冒牌货,而是真正信了我的人。

我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北营的地图、守将的名字、粮仓的位置……还有明日那个“我”会说的每一句话。

他一定会模仿我的语气,学我歪头笑的样子,甚至复述我曾在酒后狂言“我要让天下人跪着听我说话”。

但他不知道——

真正的陆尘,从不说这种话。

因为我知道,能让人跪下的从来不是权势,而是信任。

而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拼不回去。

我睁开眼,望向漆黑的北方。

明天,那个“我”会走进北营,带着虚假的记忆,披着我的皮囊。

但他看不见的是,在他背后,有一双眼睛早已盯死了他。

不是我的。

是曾瑶的。

风更冷了。

我慢慢将那撮断发贴在胸口,塞进衣襟深处,贴近心跳的位置。

然后,我站起身,拍了拍尘土,转身朝营帐走去。

路过篝火时,我停下脚步,伸手拨了拨柴堆。

火星四溅,映亮我的脸。

就在那一瞬,我看见火光中倒影扭曲,竟有好几个“我”在晃动——有的冷笑,有的哭泣,有的举刀指向另一个自己。

我盯着那幻影,低声说:

“你们都不够像。”

“因为她还没点头。”

翌日清晨,我披上旧袍,故意把左袖口撕开一道口子——那是三年前她替我缝补后留下的斜线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