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算是康熙的警告也是最后通牒,让胤礽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但他却浑然不觉。
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痛苦,胤礽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儿子……明白了。”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其中蕴含了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无奈。
胤礽虽然贵为太子,已经做了十几年,但在康熙面前,他始终只是一个儿子,他还没有能力去违背皇阿玛的意愿。
更何况,这是在天家,父子之间的关系更是复杂。
他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康熙所说的去做,那么等待他和太子妃的,恐怕不会是一个好的结果。
胤礽想到这几日的事,自己平日里与太子妃相处时,虽然也有过一些暗示,但都未曾像昨晚那般直白的说出来。
他也知道皇阿玛在毓庆宫内安插了不少眼线,对自己保护又监视。
不仅如此,自己身边发生一点风吹草动,时不时的都会有人如实地禀报给康熙。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一刻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束缚。
而且,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昨晚他与太子妃的夜话竟然也没能逃过康熙的耳朵。
这让他无力极了,自己这个储君当的又什么意思呢。
康熙的掌控欲,几乎令胤礽几乎无法喘息,面对这样的局面,胤礽感到既无奈又愤怒。
康熙似乎并不在意胤礽的感受,他说完话后,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胤礽那难看的脸色,便直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朕要尽快看到你的行动。”
胤礽强压着内心的不满,向康熙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儿臣告退。”
回东宫的路,胤礽走得异常艰难,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想着康熙的话。
当他推开太子妃的院门时,一眼便看到了太子妃石婉汐和两个孩子。
小阿哥被奶嬷嬷抱着哄,而太子妃正抱着睁着眼睛的小格格,也在轻声哼着满族的摇篮曲,烛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使得她的身影显得更加柔弱。
摇篮里,还放着一件没绣完的杏黄色婴儿肚兜。
石婉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胤礽相对。
胤礽走过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另一个奶嬷嬷见状,连忙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从太子妃手中接过小格格。
随后,宫人们领着孩子们鱼贯而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胤礽走到石婉汐身边,一言不发地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他的头微微低垂,轻轻地搁在她的肩头上,这一刻,他只愿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中。
石婉汐感受到胤礽的拥抱,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
当她不经意间低头时,却突然瞥见了胤礽手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色。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殿下,您这手是怎么了?”
石婉汐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担忧,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那手上,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打开胤礽的大手,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及的瞬间,胤礽却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力度不大,但却让石婉汐无法挣脱。
“别看,估计是不小心碰到了,没大碍的。”胤礽的语气有些低沉,他并不想让太子妃过分担心。
石婉汐柔声说道:“殿下的身体金尊玉贵,容不得半点损伤。若是殿下怕妾身担心,不愿让妾身上药的话,还是把何公公叫进来给你上个药吧。”
胤礽听了石婉汐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松开了石婉汐的手腕,安慰道:“这事不急,晚点孤会让太监帮忙处理的。”
说罢,他拉着石婉汐走到床边,缓缓放下床幔,将两人与外界隔绝开来。
在这相对私密的空间里,胤礽开口用气音说道:“今日皇阿玛叫孤过去说话,孤过几日就不能老是来看你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舍。
石婉汐可不是那种天真无邪、头脑简单的女子,对于话中的言外之意,她自然是有些明了。
“可是昨夜……”她刚想开口提及昨晚发生的事情,却被胤礽捂住了嘴巴。
胤礽眼神看着她,低声说道:“慎言!”
石婉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话语间未尽的意思。
石婉汐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因为她早就料到康熙迟早会有这样的举动。
而她和胤礽的关系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前段时间的一种状态。
胤礽沉默片刻说道:“到时候孤……宿在别处,你也好好休息。”他的语气平淡,想让石婉汐不要那么伤心,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石婉汐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表面上,她还是要维持着深爱太子的人设。
只见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妾身明白。殿下……当以大局为重。”
两个人不知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这夜很疯狂,使出了浑身的劲。
过了几天,胤礽踏进了侧福晋李佳氏的院子。
屋里熏着鹅梨帐中香,博古架上,摆着赏赐的那尊粉彩九桃瓶。
李佳氏脸上堆满了笑:“殿下来了?妾身刚温了上好的鹿血酒……”
李佳氏温言细语的,然而胤礽的脸色却并未因此而变得多好看。
“好了,就寝吧。”他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履行一项例行公事一般,与李佳氏匆匆地过了一次,然后便让人打水来。
显然,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心不在焉。
草草结束之后,他也没有再与李佳氏有过多的交流,只是默默地躺在一旁。
接下来的两次,胤礽没有去触碰李佳氏,只是静静地数着时间,待到差不多的时候,便又唤人打来水。
整个过程胤礽显得异常冷淡,没有丝毫的热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