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来,父亲这个平日里说一不二、军纪严明的西南大将军,竟会对乔远山犯的错敷衍而过。
这样的包容更让骆玖语心中担心。
她是重生之人,可父亲不是。
若是父亲无底线护着乔远山,骆玖语深怕他会走回上一世的老路,也深怕乔远山已经变了。
上一世当她临死前在天牢见到乔远山,便听他招认,父亲曾担心生变,将信物交给他保管。
而乔远山因为表姐的关系,竟利用父亲的信物,模仿他的字迹给西南虎翼军写信,让他们听从蒋新全的指挥。
可惜没等她追问到底是谁指使,乔远山就撞墙而亡。
这一世重生,骆玖语一度以为乔远山和宋玉晴,是受骆思梦和蒋氏的利用。
后来发现八皇子才好似是那个幕后掌控乔远山和宋玉晴之人。
只是宋玉晴到底是被乔远山逼迫,还是乔远山受宋玉晴影响,现在可不好说。
思及此处,骆玖语决心要做那个坏人,拆穿乔远山的假面具。
事已至此,她不能允许一丝一毫的不稳定因素存在于掌控之外。
“桑儿,你这是……”
骆青松感觉到了骆玖语的异样,正要询问,就被骆玖语打断了。
“爹爹,张大人是与表姐有正当事情办,一同行动解释清楚了,这事算是了了……”
正当以为瑾王妃要替自己讨公道的张岩听到这里,心里那叫个难过:了了?这就了了?他还疼着呢。一句话就了了?怎么滴不得让宋玉晴照顾照顾他?
听到这话,骆青松立刻反应过来闺女的意思,他连忙解释。
“闺女,你表姐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说……”
眼看着骆青松一个劲冲她眨眼睛,骆玖语当父亲是已经中了乔远山的圈套,心里一急,只摆了摆手冷声道。
“不可。这女子清誉如此重要,表姐与张大人之事说清楚了,可乔掌柜跟着表姐这事怕是还没说清楚吧。”
话音落下,宋玉晴愕然了,转而就是张岩还有庄文雅和许倩茹。
瑾王本来也是疑惑,可他看到骆青松和骆青云的眼神,好似明白了,倒是一脸淡然。
现在的骆玖语哪里顾得上观察这几个男人的表情,只冷冷地盯着乔远山。
她誓要与他对抗到底,将他的狐狸尾巴揪出来。
“瑾王妃,今日我跟着宋小姐纯属意外,我是担心她出事……”乔远山低声解释道。
“我说的不仅是今日,还有表姐每次出门。乔掌柜怕是不知,我担心侯府所有人的安全,便让羽衣卫派了人,每人会有人暗中守护。表姐也是其中之一。”
这话更让在场的女眷心中一惊,她们哪里知道骆玖语竟然贴心至此。
“桑儿,你……”宋玉晴感动得都要哭了,她没想到自己在侯府这么多年,还有人如此在意她。
可现在在意她的好似不止骆玖语。
骆玖语冲着宋玉晴摆了摆手,浅笑一下,之后又冷厉地看向乔远山。
“乔掌柜,暗卫汇报,每次表姐出门,你都会暗中跟随。虽然并未对她有何行动,甚至未曾露面,但你不要解释解释为何跟踪表姐吗?”
“乔叔,一直在跟踪我?”
原本还当是骆玖语有些担心过头,可现在一听这话,宋玉晴终于反应过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乔远山,有些害怕地往骆玖语身后躲了躲。
看到她的疏离和害怕,原本淡然的乔远山瞬间就紧张起来,连忙道。
“不是,玉,宋小姐,你听我解释。”
可没等他解释,得以平反的张岩立刻活了过来。
他站起身就将乔远山推了一把。
“好呀,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怪不得你看我像流氓呢,原来你才是流氓。竟然还跟踪宋小姐这么多次。今儿你是早就跟着了吧,是打算等我离开去对宋小姐不利吧……”
张岩嘟囔着就想要动手了,可奈何他在巷子里就打不过乔远山,更何况现在受伤的情况下。
如此,乔远山听到张岩的话越来越犀利,也是被逼急了,突然大吼一声。
“不是那样!”
一时间,这声音响彻院子,之后,屋中针落可闻。
许久,眼看着乔远山通红的眼睛,骆青松和骆青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之后骆青松这才叹了一声,“唉,也罢。既如此,远山也该将真相说出来了。”
“对,乔掌柜还是说出来……”骆玖语本来以为父亲明白了她的用意,甚至早就知道了乔远山的阴谋,可转身看到父亲和叔父的表情,她糊涂了,“真,真相?!”
什么真相?!
“你这孩子,每次都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有啥事儿能瞒得住你?”骆青松语气里满是无奈。
他也清楚,依闺女的性子,这事儿确实瞒不了多久。
可这事儿牵扯到旁人,骆青松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乔远山。
今日这般尴尬场面,以后或许还会碰到,而且乔远山打心底也不想再隐瞒,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侯爷,我听您的。”
得到乔远山的回应,骆青松又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
外甥女宋玉晴是当事人,他与兄弟骆青云都知道内情。
妻子庄文雅、女儿骆玖语、女婿瑾王,还有许倩茹,这些人都是家里值得信赖之人。
只是那个张岩……
“小张大人,我们这儿要说些家务事,你看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骆青松虽是商量的口吻,可那眼神犀利得很,仿佛若是不走就能把人吞了。
可这事儿牵扯到宋玉晴,张岩莫名地就想听一听。
他正犹豫着,宋玉晴开口了。
“舅父,您要说的事儿可是与我有关?那我能否请张大人留下。”
宋玉晴声音柔弱,却头一回如此坚定。
听闻此言,张岩瞬间来了精神,也摆出一副愿赴汤蹈火的架势。
骆青云虽不知外甥女为何突然这般“外向”,但还是下意识追问。
“你确定要让张大人留下?这可是与你有关的。”
“嗯,今日张大人因我挨了打,虽说乔叔道了歉又要补偿。可我与张大人接触后,知晓他本是个执法之人,又甚是刚正不阿。他定不愿不清不楚地就这么了事。我的事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让张大人也听听,也算是清楚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