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儿......”
听到瑾王的轻呼,骆玖语坚持着,只简单说了两个字,“头顶。”
这两个字一出,几人都抬头,便看到这风圈上方敞开着。
是啊,虽然这三人内力深厚,但他们所使之力也只挡住了三丈之高。
可那圣兽熵祉却是九丈身量。
相比之下,头顶的那一方露天之处,丝毫没有遮挡。
“慧空大师,痴空大师,你们护着,我上去。”
说着瑾王便准备向上飞跃,护起那块缺口。
可他只是一个受力,这风圈就感受到了熵祉强大的气场。
“不行,现在没有劫灰之血,熵祉只会狂怒,便是老衲也难再抵挡,你上去亦是无济于事。”
慧空大师平稳着气息,但亦是能听出他用尽了内力。
骆玖语无法施针,只能勉强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扫到熵祉的独角,她心中一惊。
“圣角灵辉的红光淡了,再不施针怕是来不及了。”
听闻此言,护国夫人和欧阳钟季面色微动,却将手握的更紧了。
“无妨,乖徒儿,大不了便回到老样子就是。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又何必拘泥于一时。”欧阳钟季虽然心中有憾,却也看得很通透。
相比之下,护国夫人却心思更为细腻。
她察觉到了骆玖语气息中的焦急,用一只手轻拍了拍骆玖语的肩膀。
“丫头,便是我与你师父因为解毒不成现在殒命,那也是我们的命。有他这个老家伙陪着这些年,我也知足了。你保全好自己最是要紧。”
“......”
鼻子一酸,骆玖语却不知该说什么。
正如护国夫人所言,这解毒之法虽然简单,却是如情契一般,只要入了局,便是死契。
要么解毒得重生,要么失败赴死。
想到刚才在情急之下,便立刻解毒,实在是轻率;再想到只是通晓了解毒本理,却并未实验,实在是自负。
骆玖语现在真想将自己扇几巴掌,可又有何用呢。
从她的沉默中,众人都明白,护国夫人的话怕是会一语成谶。
众人着急,只能看着熵祉那独角渐灭却无法。
这时,只听到连山阙上空传来一声低吼。
紧接着,一阵狂风由上旋至地面。
这狂风到了瑾王、慧空大师、痴空大师三人组成的风圈上空,正好如一个锅盖将那缺口盖住。
如此当真是形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保护层。
正当所有人惊讶无比时,便听到慧空大师淡然一语,“无相大师,他来了。”
无相大师?
那只金色的野狸子?
上空应该听到了慧空大师所言,又是两声嘶吼。
“无相大师说认识你们两个人真倒霉,还要耗费他的元气,来帮你们这个忙。”
地上之人自然知道无相大师所说的两个人是欧阳钟季和护国夫人。
两人噗嗤一笑,又连忙受礼,只轻声道谢。
上方又是一句低吼,慧空大师没好气的催促了一句。
“小丫头,快施针。否则无相大师不帮忙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骆玖语听到这话,连忙借着圈内风平浪静,将金针继续落下。
一边施针,她一边问到,“慧空大师,你是如何听的懂无相大师之言的?”
本来就因为传达这些消息有些郁闷的慧空大师,听到骆玖语如此一问,更是无奈。
“还能为何,在连山阙的幻境中,你那好师父整日缠着你那穗宁姑姑。老衲不与无相大师探讨佛法,如何打发时间?!”
“......”
若不是真心要救这两人,骆玖语当真是要放下金针大笑一场了。
不仅是他,便是瑾王和痴空大师都差一点气息不稳,乱了内力。
好在,这几人都忍住了。
有了无相大师的加持,骆玖语很快便将金针尽数入穴。
一刻之后,她这才将金针收回,轻叹了一声,“成了。”
这两个字好似收兵符,那股狂风亦是瞬间平息。
头顶的风力不见,无相大师也已经站在了慧空大师身旁。
护国夫人和欧阳钟季这攀缠两世的玄黄错龄瘴解了?
待到他们二人睁开眼,就感觉到周围几人的一脸震惊。
相互看去,这两位当事人亦是一时滞愣在原地。
“我虽然没有将老头变成小伙子的本事,亦没有将穗宁姑姑容颜永固之能,但让你们成为相配的伉俪,应该也不错。”
骆玖语双手叉腰,一脸戏谑的瞧着这两人。
听到此言,欧阳钟季和护国夫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只看到了对方,并未看到自己。
他们两人也不顾这几人的惊愕,连忙走到岫云珏一旁。
低头望去,透过那清澈的湖水,年过不惑的两张面孔出现在水面。
护国夫人虽然比平日里的容颜瞧着年长了几岁,却更显得真实和平和。
而原本看似像是耄耋老人的欧阳钟季,此刻也正值壮年,英武有力。
两人的年纪看着虽然各有变化,可原本的容颜却在,如今站在一起,当真是相配得很。
“欧阳,我,现在这样,你,你觉得......”护国夫人的声音很小,其中夹杂着担忧和惊喜,还有一些羞涩。
欧阳钟季倒是畅快,激动地大声叫嚷,“好,好极了。穗宁。咱们原本就是心灵相犀,现在更是郎才女貌。好得很。咱们今晚就成亲,哈哈......”
“......”护国夫人的那一点羞涩瞬间被欧阳钟季叫嚷的荡然无存,“你个老没羞的,你说什么呢......”
虽然还是以前那般泼辣,但两人转身往回走的一瞬间,骆玖语和瑾王都看到了护国夫人眼角那真心的喜悦。
他们相视一笑,亦是觉得欣慰。
只有旁边的无相大师又是两声嘶吼。
“无相大师,你放心,我这次从宫中搜了不少经书,咱们还能继续切磋。”
慧空大师对无相大师的安抚丝毫没起作用,无相大师狠狠翻了个白眼,便转过身去嘶吼了。
“慧空大师,无相大师说什么?”
如今,骆玖语对这只金色的野狸子可太好奇了。
“咳,”慧空大师有些难为情,却还是一五一十的解释,“无相大师说,他若是能找到同类,何须做个和尚,更何须与老衲相伴。”
“噗——”
这下,不用担心施针,亦不用担心风口,在场之人全部都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