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接连不断的炮口闪光,每一次闪光意味着一枚炮弹飞出。
中方阵地上,各型反坦克武器纷纷开火,形成密集的火力网。
37毫米速射炮以高射速泼洒弹雨,57毫米反坦克炮精准点射,75毫米野炮以更大威力的穿甲弹轰击,88毫米高射炮平射则成为所有日军战车的噩梦。
日军战车一辆接一辆被打成燃烧的火炬。有的被击中油箱,整个炮塔被炸飞。
有的被打断履带,瘫痪在原地成为固定靶;有的侥幸躲过首轮射击,却被从侧翼飞来的炮弹贯穿较薄的侧装甲。
三十几辆日军战车从600米左右显露身形,一直到三百米距离左右,现在只剩两辆战车还在动弹。
那是两辆五式重战,凭借厚实的装甲它们抗住了除88毫米以外小口径反坦克炮弹的打击。
伽椰建男的战车就是其中之一,他现在已经弃用了几乎无用的车内电台,通过旗语指挥另一辆幸存战车。
“轰”五式重战88毫米的炮管闪烁,一枚高爆弹在一门m1型57毫米反坦克炮边上炸开。
爆炸将这个反坦克炮的射手给直接报销,反坦克炮也被掀翻,接着又是一连串爆炸,将一整个反坦克炮阵地全部掀翻。
这是爆炸引起了那些反坦克炮弹殉爆,这个炮组其他成员根本来不及躲避,全部被爆炸吞没,献出年轻的生命。
“妈的!给老子继续轰!”正在观察战况的第三军军长夏红民一把摔掉头上的软帽,下令继续射击干掉这辆日军重型战车。
“咚咚咚!”十几门56毫米、75毫米、以及88毫米高平两用炮对着仅剩的两辆日军战车喷洒复仇的火焰。
两辆日军战车正面装甲不断被一团团火光与爆炸笼罩,战车里面的日军装甲车组成员一个个脸上发白,激烈颤抖的战车,不断有一些钢铁碎片脱落。
伽椰建男在车内被震得东倒西歪,头部多次撞到车内设备,鲜血从额角流下模糊了右眼视线。
他通过窥孔向外望去,只见中方阵地仿佛喷吐着火舌的钢铁森林,无论朝哪个方向冲击,都面临致命火网。
“转向左侧那个小高地,利用地形接近!”他对驾驶员喊道。
五式重战笨拙地转向,试图利用微地形规避直射火力。
然而这个举动早已被中方观察哨发现,三个反坦克炮小组同时调整射界,等待这辆战车进入最佳射击区域。
当伽椰的战车爬上一处小坡,暴露整个车体轮廓时,多门反坦克炮同时开火。
“轰!”一枚88毫米钨合金穿甲弹击穿了这款正面装甲最厚处高达135毫米的日军最强战车。
炮弹精确命中炮塔与车体连接处,这里相对薄弱的装甲被瞬间撕裂。
金属射流涌入战斗室,引燃了车内弹药和燃油。伽椰建男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一道极亮的白光,随后便陷入永恒黑暗。
另一辆五式重战见指挥车被毁,慌乱中试图后退,却暴露了更加脆弱的尾部装甲。
三发57毫米穿甲弹几乎同时命中,将其发动机打烂并引发熊熊大火。
阵地前沿持续的炮声终于停歇,只不过日军栖身的谷地还在经受爆炸的洗礼。
日军战车第一方面军最后的一丝反击能力被华联国防军扼杀在摇篮之中,山口绘经此一战再也没有下达突围的命令。
王大柱从反坦克炮后站起身,揉了揉被后坐力震得发痛的肩膀。
阵地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远处日军坦克残骸仍在燃烧,将周围景物映照得忽明忽暗。
“检查伤亡情况!补充弹药!小鬼子可能还会冲一波!”他朝阵地上幸存战士们喊道。
刚才那场激烈战斗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惨烈程度远超以往。
王大柱的班里有两人牺牲,三人负伤。卫生员正在为伤员进行紧急包扎,担架队将重伤员往后送。
一名年轻战士蹲在阵地角落不住颤抖,显然是第一次参战的新兵。
王大柱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害怕正常,我也怕,但记住,你越怕,鬼子越凶。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活下去。”
新兵抬起头,苍白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班长,我没事。就是刚才那辆坦克冲过来时,腿有点软。”
“谁都这么过来的。”
王大柱从兜里掏出半包烟,递了一支给新兵,“抽一口,压压惊。”
阵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远处谷地内仍不时传来爆炸声,炮兵还在持续轰击,不给日军任何重组和喘息的机会。
...
谷地内,日军第23师团参谋长小野次郎大佐蜷缩在一个弹坑里,周围是十余名惊慌失措的士兵。
持续不断的炮击让他们精神濒临崩溃,每一声爆炸靠近,都有人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
“保持镇静!炮击总会停止的!”小野试图稳定军心,但他自己内心同样充满恐惧。
这位毕业于陆军大学的精英军官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绝境。
三个月前他还坚信日军不可战胜,如今却像地鼠一样躲在坑洞里祈祷炮弹不要落在自己头上。
一枚炮弹在附近爆炸,震起的泥土劈头盖脸落了他们一身。一名年轻士兵突然跳出弹坑,嘶喊着向远处跑去。
“回来!危险!”小野惊呼道。
但为时已晚,又一轮炮弹落下,那名士兵在火光中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顶军帽缓缓飘落。
小野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想起自己国内的妻子和刚满周岁的儿子,想起出征前在神社许下的胜利誓言,想起三个月前师团长意气风发地宣布“三个月平定华北”...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讽刺。缺乏补给,弹药匮乏,伤员得不到救治,士兵们只能分到极少的口粮,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包围圈中的残余日军仿佛认命一般,每天过着土拨鼠的生活,争抢着一些仅剩的食物,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水源不缺,否则他们将会被全部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