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惠子踩着暮色踏入包围圈时,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她是一年前被俘虏的医护,后面加入了日本救国军(日本伪军)这一次随同其他日本救国军战士过来救助与感化这些被武士道洗脑的士兵。
焦黑的树干歪歪斜斜地支棱在弹坑密布的土地上,残存的日军士兵大多靠着断壁残垣瘫坐,步枪随意地搁在膝头,曾经亮得晃眼的钢盔上布满弹孔,有的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她身着洗得发白的日军制服,左臂上的红十字袖章在昏暗中格外醒目,每走一步,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都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诸位同胞,战争已经结束了。”山口惠子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战场的死寂,传到每一个日军士兵耳中。
“山口绘将军阁下已经授意停战,继续抵抗只会徒增无谓的牺牲,放下武器,保全性命,才能对得起家中等待的亲人。”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士兵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不甘,也有人死死攥着步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名满脸胡茬的军曹挣扎着站起身,沙哑地嘶吼:“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岂能向支那人投降!”
他的话引发了一小片附和,几名年轻士兵也跟着站起身,眼神中透着决绝。
山口惠子没有退缩,她走到那名军曹面前,目光平静却坚定:“军曹阁下,您家中可有妻儿?您的母亲是否还在村口盼着您回家?您所谓的‘玉碎’,在她们眼中,不过是永失依靠的绝望。”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敲在了在场每一个日军士兵的心上,不少人低下头,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就在这时,日军临时指挥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天闹黑卡板载!”
这是日军士兵冲锋或赴死时的呐喊,此刻却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
山口绘心中一紧,快步朝着指挥部跑去,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接连传来“砰砰”的枪响,每一声都像针扎在她的心上。
此时山口绘中将则站在指挥部前方,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凉:9名日军师团长、旅团长级别的高级军官倒在血泊中,他们的佩刀横在身前,有的额头还残留着枪口的焦痕。
指挥部的墙壁上,用鲜血写着“皇国必胜”四个大字,却在满地的尸体映衬下,显得格外讽刺。
一名参谋官瘫坐在角落,双手抱着头,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指挥部的枪声彻底击碎了日军士兵最后的抵抗意志。
当天晚上,原本还在犹豫的日军士兵纷纷放下武器,从战壕、掩体中走出来,排成散乱的队伍,朝着华联军队的阵地走去。
月光下,超过10万名日军战俘的身影连绵不绝,他们低着头,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华联军队早已在阵地前搭建好了临时收容点,士兵们手持手电筒,引导着战俘有序进入。
无数的照相机与媒体记者挤在收容点外围,镁光灯“咔嚓、咔嚓”地不停闪烁,将这一历史性的画面永远定格。
《华联日报》的记者李建国举着相机,手指却在微微颤抖,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华夏人民经历了十四年的浴血奋战,如今终于在南洋战场上取得了如此辉煌的胜利,这是从未有过的荣耀。
“李记者,你看这队伍,怕是能从这里排到吉隆坡城外了!”
旁边一名摄影记者一边调整相机参数,一边激动地说道。
李建国擦了擦眼泪,用力点头:“这一战,彻底打断了日本人的脊梁!他们的南进军团,再也翻不起浪了!”
此时的南进军团,经过连番激战,兵力已从巅峰时期的近百万锐减到不到四十万人。
而且这些残余兵力还散落在东南亚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与岛屿上,彼此孤立,难以形成有效抵抗。
华联军队的胜利,不仅收复了马来半岛的大片土地,更在战略上彻底瓦解了日军在南洋的部署。
12月3日清晨,华联第一军团的坦克部队沿着破碎的公路向吉隆坡挺进。
朝阳透过马来半岛热带雨林的缝隙,洒在坦克深绿色的装甲上,映出一片微光。
数百辆坦克与装甲车在第六摩托化步兵师的协同下驶向了南方。
履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惊起了林间的飞鸟,却给沿途村庄带去希望。
坦克上插着的华联国旗在热带风中猎猎作响,那面旗帜对当地华侨来说,意味着被遗忘许久的尊严与保护。
华联第一军团的坦克部队作为先头部队,采取了经典的装甲楔形队形。
三辆轻型坦克在前方担任侦察任务,后面跟着的是主力中型坦克,最后方是装甲运兵车和自行火炮部队。
坦克兵很多都是初上战场的新兵,但他们脸上看不到青涩,只有坚毅。
这些年轻士兵经过数月的强化训练,已经熟练掌握了坦克驾驶和射击技术。
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为后续步兵部队打开通道,摧毁日军抵抗据点。
沿途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被日军焚毁的村庄、道路两旁散落着武器装备和车辆残骸,越接近吉隆坡,战争的痕迹越明显。
坦克车队不时会遇到小股日军阻击,但在坦克炮和机枪的火力压制下,这些抵抗很快便土崩瓦解。
当先锋部队的坦克冲进吉隆坡城中时,发现这里已几乎成为一座空城,原本驻守的日军主力部队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少量后勤单位和伤残士兵。
留下来防守的日军也跑的不知所踪,日军指挥部的撤退极为仓促,桌子上还散落着作战地图和未吃完的饭团,军营里堆放着来不及带走的物资。
显然,华联军队的推进速度超出了日军预期,使他们不得不放弃原定计划,匆忙向南撤退。
与日军一同逃离的还有大量日本侨民,他们中有许多是过去几年间移民而来的开拓团成员,如今却不得不抛弃辛苦建起的家园和产业,随着败军一起逃亡。
日军撤离后,吉隆坡留下了一个权力真空,对于当地马来族居民来说,这意味着新的不确定性。
他们躲在自家门口,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支外来的军队。
老人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疑虑——他们经历过英国殖民统治,又遭受了日本占领军的压迫,不知道这次来的又会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