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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梨说是有事情需要沈书欣帮忙,实际上将她约到了私人茶室见面放松。

茶室环境清幽,檀香袅袅。

云梨到得稍微晚一些,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淡淡的香风。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卡其色风衣,长发微卷,明媚的脸上带着新婚特有的润泽光彩。

“书欣,等久了吧?”云梨在她对面坐下,将手中的限量款手包随意放在一旁,“刚刚来的路上有点堵车,稍微耽搁了。”

沈书欣看着她眉眼间的幸福,心底那点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些许。

她提起小巧的紫砂壶,为云梨斟了一杯温热的普洱,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现在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嫂子了?”她轻声打趣,眼底带着一丝戏谑。

云梨端起茶杯的手一顿,随即失笑,爽朗地摆了摆手:“可别!听着怪别扭的。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随性点好。”

她抿了口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明媚的脸色稍稍正经了些。

云梨放下茶杯,从手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沈书欣。

“说起婚礼,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让你知道。”云梨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凝重,“这是婚礼当天,酒店后台通道的一段监控录像。”

沈书欣疑惑地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

画面不算特别清晰,甚至还有点模糊,却依旧难掩男人身上挺拔的气质。

他刻意压低了帽檐,侧脸线条流畅俊美,一双桃花眼即便在模糊的监控里,也透着一股温润风流的劲儿。

是言司礼。

他鬼鬼祟祟地混在忙碌的工作人员中,脚步很快,似乎在寻找什么,目光不时扫过宴会厅的方向,那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

沈书欣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指尖微微发凉。

他果然还是不肯放手。

甚至不惜用这种方式,混进她哥哥的婚礼。

“我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云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书欣,你得小心点。我想到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就觉得心慌。他现在出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沈书欣将手机递还给云梨,垂下眼睫,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端起自己那杯已经微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心底那股蔓延开的寒意和深深的无奈。

她知道言司礼偏执,却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以前的言司礼,对她的伤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

而现在,他看似收敛了爪牙,那双桃花眼里却沉淀了更深的,令人不安的执念。

像潜伏在暗处的猎豹,耐心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云梨看着她平静却难掩倦色的侧脸,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书欣,你别怕。有沈家,有傅家,他不敢真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提醒你,多留个心眼。”

沈书欣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嗯,我会注意的。”

茶室的香薰似乎变得有些沉闷。

她转头看向窗外,庭院里的枯山水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格外冷寂。

言司礼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

沈书欣只是想要一份简单平静的生活,守着她的小家。

为什么就这么难?

“对了。”云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和傅程宴……现在怎么样了?搬回老宅还习惯吗?”

她生怕沈书欣回到傅家老宅受委屈。

沈书欣收回目光,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敛去。

“还好。”她语气平淡,“就这样吧。”

她不想多谈傅程宴。

那个男人,如今像一座行走的冰山,偶尔泄露出的一丝暖意,也隔着厚厚的迷雾,让她看不真切,也不敢再轻易靠近。

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的滋味,太难受了。

云梨看出她的回避,体贴地没有再问,转而聊起了婚礼上的一些趣事。

沈书欣配合地听着,唇角带着浅笑,心思却有些飘远。

监控画面上言司礼那双偏执的桃花眼,和傅程宴深邃的眼眸,在沈书欣的脑海中交替闪现。

和云梨分开后,沈书欣让司机开车在城里绕了一会儿。

稍微让纷乱的思绪放空些,她才回傅家老宅。

车刚驶入雕花铁门,尚琉羽便笑着迎了出来,身后跟着满面红光的傅老爷子。

两人迎着沈书欣进入客厅。

“书欣啊。”傅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商量,“我和你妈商量着,想给念安补办个满月宴。”

沈书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满月宴。

她的小念安伴随着一系列变故出生,满月宴便被无限期搁置,如今孩子都快满两个月了。

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

“爷爷,妈,念安的满月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现在再办……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傅老爷子大手一挥,不以为然,“我们傅家的曾孙女,难道连个像样的仪式都不配有?之前是情况特殊,现在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也让大家都看看我们的小公主。”

尚琉羽轻轻握住沈书欣的手,掌心温暖。

“书欣,我们知道你顾虑什么。但这不仅是仪式,也是给念安的一份纪念。日子是我们自己定的,谁说满月宴就必须卡在满月那天?我们念安值得最好的。”

沈书欣沉默着。

她不是不心动,只是想到要操办宴会,面对众多宾客,心底便生出几分倦怠。

上流社会,举办宴会,实在是太累了。

沈书欣觉得,她没有以前那样的精力去应付。

她微微抬眼,看向婴儿房的方向。

透过虚掩的门缝,能看见育儿嫂轻轻摇晃婴儿床的模糊身影。

小念安从出生起就经历了太多波折。

作为母亲,她确实也想给孩子一个盛大美好的祝福。

尚琉羽观察着她的神色,柔声加了一句。

“书欣,一切不用你费心,所有事情我们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