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蔓月回屋睡觉,看见李时俭就坐在桌前看书,她想要偷偷跑去睡觉。
谁知道却被李时俭叫住了,“这几日我都没有查看你的课业,不知你进度如何,以前教你的,你都还记得?”
张蔓月:……
你现在在惦记这个?
憋憋屈屈地说道:“我一直有在看书呀,我还有教小芸读书识字呢,你刚才没有听到吗?”
“我听见了,你说得很好。”
张蔓月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过该表现自己的时候,她也不含糊。
“那当然啦,我还是很有当老师的潜质的。”
李时俭含笑看着她,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她。
“这是一本游记,我看了,写得颇为有趣,你可以拿去看看,能帮你多认字。”
游记能多有趣,又不是民间故事。
张蔓月接过来,只是随意翻了几页,上边记录了不少名山大川,就跟说明书一样。
他管这个叫有趣?
不过人送书给她,也是一片好心。
“多谢,我以后会看的。”
她随手把书放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那我就先睡了。”
张蔓月飞快爬上床,这时节晚上有点凉了,她还盖了一张小毯子。
不承想李时俭也吹了灯,走向床榻。
张蔓月看着忽然陷入昏暗的卧室,赶紧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住被子。
床板动了下,应该是他人躺上来了。
被子被人掀开,一具暖烘烘的身躯靠近。
她紧张得身上僵硬,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自从他把话说开到现在,他们相处起来就有些怪怪的,尤其在晚上睡觉这一环节,显得过分暧昧了。
要是他要求自己尽夫妻义务,张蔓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拒绝他。
虽然他长得不错,而且还是自己法定的丈夫,但她总觉得他们的感情还没到位。
在她的认知里,那种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两个人情难自禁,水乳交融。
但是这年头盲婚哑嫁,没见过面的两个人,只要拜堂了,当天晚上就能洞房,一个接一个生孩子。
李时俭能够忍住这么长时间不碰她,已经很难得了。
一只手伸过来,搂住她的腰,张蔓月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要来了,他要对自己动手了。
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低沉的声音在张蔓月耳边响起,“睡吧。”
睡吧?
他现在要睡觉?
那他搂着自己做什么?
张蔓月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如此良宵,他抱住自己,只是为了……睡觉。
是自己不够有吸引力,所以他才无动于衷吗?
这对哪个妻子来说,都是一个打击。
张蔓月暗搓搓在心里想,谁说一定是自己没吸引力,说不定是他不行呢。
“不行”的李时俭这会儿饱受煎熬,还未动心思的时候,他并不觉得两个人同床共枕,是多么难捱的一件事。
当他动心了,他才觉得这么做有多难熬。
她的眼神,她的声音,她的气味,她所有的一切,都足以摧毁他的意志力。
但是她太紧张了,刚刚才搂住她,他就能感觉到浑身紧绷,十分抗拒自己。
他不想强迫她。
哪怕他们已经是夫妻,哪怕他忍得十分难受,但是只要她不想,他就不打算碰她。
所以他才会说那句“睡吧”。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那一句之后,她便放松下来。
老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他当过兵,有耐心,也有耐力。
不过就是再等些时日罢了。
显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等到张蔓月睡着了,他人还十分精神,甚至有些亢奋。
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自找的,但他却舍不得这样收回手。
他直挺挺躺到后半夜,人实在困极了,才睡了过去。
张蔓月一觉醒过来,已经不见李时俭的身影了。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后面觉得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样的结果让她都觉得很惊讶,自己居然对李时俭这么放心吗、
他搂住自己,她都还能睡过去。
他们这么相处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兄弟呀。
都说夫妻相处多年,会在长期相处当中那爱情变成亲情,他们这是提前变成兄弟了呀。
李时俭去到衙门,就交代曹光找人去盯着黄老三。
曹光很不明白,他们忽然盯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
“大人,这个黄老三是不是跟孩童失踪案有关?”
“无关,只是我家娘子的一位好友,长期被黄老三殴打,所以她才想要帮那妇人一把。”
“原来是弟妹的事,大人你放心,我肯定会办好这个事。”
曹光刚离开不久,陶虎领着人抱了两个孩子过来。
“大人,最后两个孩子找到了。”
李时俭见到那两个孩子满身是伤,面色苍白,奄奄一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陶虎骂了一声,“估计是那些个人贩子知道自己逃不掉,把火气撒到孩子身上,丢下孩子就走了。
我们是听到有人要报官,才过去看看情况,就看见这两个孩子这样了。
大人,这两个孩子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估计……估计扛不过去了。”
在场的人一个个心里沉甸甸的。
这两个孩子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还这么小呢,就被虐待致死,谁心里能好受。
他们白天黑夜忙活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把这些孩子安全解救回来吗,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李时俭看向那两个气若游丝的孩子,说道:“先把人送到仁心堂去,让梁进锡大夫帮他们看看,顺便去通知他们的家人。”
陶虎抱着孩子,飞快地跑了。
李时俭继续交代道:“把那些拍花子押上囚车,游行示众。”
他承认他是有些迁怒,不过这些拍花子罪有应得。
他去找知县大人请示这件事,知县大人把他说了一通,不过并没有阻止他这么做。
当天下午,那些拍花子都坐着囚车,在县城逛了一圈,收获了无数的臭鸡蛋,还有石子。
那些拍花子被石子打在身上,压根不敢抬头。
这个主簿大人也太阴险了,他们明明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竟然还让他们游行示威,真是太过分了。
拍花子恨得牙根痒痒,却只能在心里痛骂李时俭。
陶虎把人送到医馆,梁进锡还是帮孩子看了,孩子伤得很重,不过不是完全没的救,只是救人花费巨大。
那两家人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听到治人要花那么大一笔花销,都不敢说话了。
不是他们不愿意救人,就算他们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医药费呀。
难道为了救这么个孩子,他们家其他人都不要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