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蔓月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脚趾扣地。
天老爷呀,她只是想要开个玩笑,没想到让婆婆看见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当真了。
“婆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想要给他脱衣服,方便他睡觉。”
刚才还抵死不从的人,这会儿摊开双臂,一副任由她为所欲为的样子。
张蔓月:……
你要不要在人前人后两个样。
叶明秀也很尴尬,自己只是过来送杯水,谁知道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很担心自己打扰了儿子和儿媳妇的相处。
“我是过来送热水的,你不是让我泡蜂蜜水吗,我这就拿过来了。”
张蔓月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
可自己已经解释过了,她似乎不相信。
她接过杯子,故意叮嘱李时俭:“喝完水就要睡觉了。”
李时俭点头,“好。”
张蔓月把水杯递给他,李时俭接过来喝了。
张蔓月看向叶明秀,尽量跟她解释清楚,“他就是喝得太醉了,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觉得他的衣服酒气太重,想让他换身衣服,才好睡觉。”
叶明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你好好照顾小俭,我就先出去了。”
叶明秀把盆端了出去。
目送叶明秀走了之后,她才瞪李时俭,“都怪你,害得我被婆婆误会。”
李时俭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副自己被冤枉的模样。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张蔓月看见他的眼神,心莫名变得柔软起来。
“快喝水吧,喝完就睡觉。”
李时俭一口把杯子里的水闷了,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张蔓月,“一起睡。”
张蔓月:……
你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红着脸把水杯接过来,“赶紧躺下睡觉吧,我先去忙活了。”
说完,她拿着杯子就出了门。
等她收拾好,洗好澡,进到房间去,看见李时俭居然没有睡。
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能撑这么久?
“你怎么还没睡?”
“你还没有回来。”
眼神满是委屈,声音也带上了奶音,竟是在撒娇。
张蔓月的心痒痒的,要是李时俭之前是这样跟她相处,她早就沦陷了。
“我回来了,你快睡吧。”
“一起睡,你不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好好,我这就陪你,你快躺下。”
李时俭早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只剩下一身里衣,干脆利落往床上一躺,“我睡好了。”
张蔓月失笑,走过去灭了油灯,这才躺下去。
李时俭伸手搂住她的腰,人也贴得极近,一股淡淡的酒香将她包裹其中,炙热的气息也喷洒在她的颈侧。
她觉得颈侧的那一处肌肤,像是要烧灼一般,热度迅速传遍全身。
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想要离他远一些,人却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呀,你这样抱着我,我有点不舒服。”
李时俭得寸进尺,在她的颈侧蹭了蹭,“我想抱着你睡。”
从未跟男人这么亲密接触过,张蔓月的身体僵成了一根木头。
“你……你抱太紧了,我不舒服。”
李时俭把手松了些,不过却没有松开她。
张蔓月很怀疑他把自己当抱枕了。
磁性低哑的声音传来,“你身上真香。”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有磁性,张蔓月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一下。
缓缓呼出一口气,张蔓月转身跟他面对面,正好对上他异常闪亮的双眸,眼里全是她的倒影。
“你喝了这么多酒,一点不困吗?”
怎么能这么折腾。
李时俭居然认真思考了两下,摇头,“不困。”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是再不睡觉,明天就醒不来,你要怎么去衙门?”
“我不去衙门了。”
喝醉的人这么任性的吗。
张蔓月:“不干活你要去做什么?”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说很好。”
张蔓月:……
她简直无法想象,这是李时俭能说出来的话。
到底是谁把他教坏了。
“你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记着这些儿女情长。”
李时俭重复她的话,“我要干大事。”
“对呀,你要干大事。”
“干大事就不能有媳妇吗,两件事又没冲突,我公事和私事都能处理好。”
张蔓月:……
别看他喝醉了,逻辑还是挺清楚的。
“好好好,你能,你特别能。
闭上眼睛赶紧睡觉吧,明日真要早起做事,你别忘记自己身上还有重担呢。”
她说完就看见李时俭闭上眼睛,打着小鼾沉沉睡去。
张蔓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他们睡得好,可知县大人却彻夜难眠,心头烦躁不已。
捉到这些土匪,他满心欢喜,写了折子上奏朝廷邀功,可谁知道他去到书房,却发现自己的账本不见了。
原本他还心存侥幸,不住安慰自己是放错了地方,仔细找找或许能找到。
谁知他把书房翻了个底儿朝天,还是没能找到账本。
他差点没急火攻心,当场晕过去,只得下令全城搜索。
虽然他心里也知道,即便自己这样做,找到账本的希望也很渺茫,可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犯太岁,怎么接连发生这么多的事。
先是东西被劫,现在账本被人偷了。
他都开始怀疑有人盯上自己了。
光是想想,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到底是谁,谁想对付他?
他都被下放到这样的穷乡僻壤来了,谁还不放过他。
他不相信这人费尽心思找到账本,只是为了好玩,他们肯定还有什么目的。
自从上次东西被劫走之后,他就一直等着那些人跟自己谈条件。
可是等来等去,却没等到人。
现如今还发生这样的事,让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不是为了谋财而来。
既然不是为了谋财,那么就是为了寻仇。
若是那账本落到政敌的手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就是如此,他可得早点打算才行,至少得为自个儿的家里人,准备一条后路。
若是真发生什么事,至少能保证他们活得下去。
知县大人来到宋夫人处,宋夫人十分惊讶。
他又纳了一房小妾,近段时间一直在小妾处留宿,自己都大半个月没见到他的人影了,今日怎么会过来?
听到知县大人跟自己说的话,宋夫人更觉得心惊,身子软了下去,几乎没晕过去。
虽然他没跟她说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跟在宋大人身边这么久了,多少能知道他的一些心思。
家里肯定发生大事了,否则他不会这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