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南。
这里是树国边境城市,部分地方与国外不过隔着一条小河,部分地方甚至连河都没有。
这里地处热带,风土人情和山水动植物,都充满着异域感。
有个小镇最为特别,它被国界线隔成两半。
每天都会有村里的小孩,拿着特殊的证件,跨越边界线,来镇上处于国内的唯一一个学校上学。
推着辣条小车的中年贩子戴着个帽子,脸被过长的头发挡住了不少。
路边两个小孩朝他招了招手:“叔,辣条,辣条!”
他笑呵呵地推车过去:“哎,要哪个?”
小孩在车上选好了自己想吃的辣条,而后从书包里拿出什么东西塞到中年小贩手里。
小贩只看了一眼,就不着痕迹地揣进了包里。
“哎,今天这么多呐,来,叔叔多给你们拿两包,不能让你们亏了。”
两个小孩顿时欢呼雀跃。
“好!叔叔你真好!”
给这两个小孩拿完辣条,他又推着车,带着憨厚的笑容继续贩卖辣条。
一直到孩子们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推着车回租的房子。
看他回来,瘫在床上的瘦弱青年立刻爬起来。
他面黄肌瘦,脸颊凹陷,眼窝泛黑,说话也很虚。
“爸,没出事吧?”
男人摇摇头:“爸谨慎着呢,那些小孩啥也不懂,爸还用猪蹄和魔芋炖的胶修了脸样貌,他们就算被发现了,也指证不出来。”
“咱们,咱们也是在害人啊......”
“可不做这个,尧娃你咋个办?咱们家哪凑得出钱,哪找得到肾源?你放心,胡老板答应我了,等我钱凑够了,他就给你安排肾源。”
“儿子你放心,等咱们赚够了钱,我就不干这个了,到时候给你换了肾,咱们就回老家种菜。”
青年抿着唇沉默了一阵,眼底愧疚与无奈交织,良久才有回应。
“嗯......”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也不想这样的。
他们家只是普通家庭,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是想活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何况那些沾染上这种东西的人,多也是自己作的,好奇或是去不安全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命。
他爸不做,也还有其他人做。
怪不得他。
外边巷子里忽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和哭骂声。
“外边咋这么热闹?”
青年好奇地抬头。
想着自己儿子也好些天没出去了,中年男人:“那咱出去走两步?”
扶着儿子到了巷子里,他们才看见,那是一个女人在被男人殴打。
哭着骂着。
“你个杀千刀的东西,你不是人啊!自己亲生儿子你都卖!”
街坊有人帮着拉架。
有人在和后来者解释。
“这何二娃个畜生吸白粉,没得钱了,就把儿子卖给人贩子了!”
被中年男人搀扶着的青年面色一滞,嗓音有些哑。
“爸,咱还是回去吧。”
......
灯红酒绿的销金窟里,穿着紧身吊带裙的美女穿梭在宾客间。
有的陪着客人嬉笑饮酒,有的在舞池跳舞,每到客人们情绪高涨时,就会有钞票扔上来。
然而与此同时来的,还有一只只咸猪手。
舞台中最惹眼的要数那穿着银色亮片裙的美女了,火热的大波浪,纤浓有度的身形,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个男人叼着烟将一叠钞票在亮片裙美女眼前晃了晃。
“穿这么清凉,揣得了?”
他轻浮地一挑眉,常驻于此的美女就懂他的意思了,来这儿玩的十有八九不是正经人,还能是什么意思?
她露出个笑容弯下腰。
男人笑了一声,把钞票给她。
“等会儿到9号包厢来。”
一阵后。
9号包厢的门被敲响。
穿着银色亮片裙的美女微笑着带着果盘进来:“各位客人好。”
说话间,她画着浓妆的电眼扫向沙发上坐着的几个男人。
给她钞票的显然不是地位最高的。
而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穿着花衬衫,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样貌普通,眼神深邃难以琢磨。
给钱的男人道:“过来,陪朱老板喝两杯。”
美女弯唇,坐到朱老板身边:“是我的荣幸。”
看她十分识趣地把人哄得挺开心的。
给钱的男人才想起来问她名字。
“叫什么名字?”
“我叫翩翩,您——”
她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忽然有人推开包厢门进来了。
“老板!”
进来的人穿着黑西装,神色严肃。
片刻后,朱老板跟着黑西装男出了包厢。
忽然,包厢里传来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哎呀,老板您小心,我来收拾吧。”
进包厢的通道尽头有个阳台,开门出去就是,此刻隔着带窗的门,就能看见外边似乎有个男人露出半个后脑勺。
翩翩瞥了一眼边上的摄像头,而后来到更衣室,从窗口翻了出去,借着夜色的掩饰,顺着管道爬到了这一层阳台的上方。
“鹰哥,上回万名堂弄死那个女的的尸体被坎南条子发现了,现在查到了她坐台的事,盯着这些坐台女查,万一牵扯出海罗他们......
咱们是不是——”
黑西装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弄死了反而不好扫尾,事闹大了,咱们就得去讨人情了,不要动手,就算查到海罗他们......
他们身上背的事儿可不少,不吐出来,也就是进去坐牢,吐出来,那是要吃枪子的。
告诉他们,他们坐牢,家里人咱们会照顾着,钱少不了他们的,但他们要是嘴太松了,就和他们爹妈妻儿去阴曹地府团聚吧。”
他们这么多人,想杀几个人泄泄愤,条子可保护不及。
“明白!”
如蜘蛛一般紧紧攀附在水管上的翩翩默默将这些重点记下来。
......
同阳市局。
徐岩刚进办公室,就看周谨声最近袖口总露出来的白色纱布不见踪影。
“伤好全了?纱布拆了?”
“对啊,师傅,我家小孩他们家里的祖传方子,别说,这药膏真好用,你看,连疤都没留。”
周谨声捞起毛衣袖子,露出手臂的皮肤。
徐岩:“祖传方子?”
“对,她们家以前有中医。”
“这效果,这方子得值好些钱吧,你可得跟人家孩子多说说,别让人骗了。”
与此同时,温柔已经拿着手里的东西到了一个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