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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间,申无庸也抓到过几个玩家。

但这些人知道的还没有申殷殷多,而且不知为何,申椒也不能问的太多了。

再加上她也不乐意去问,申无庸只能自己上,显得他怪通情达理的。

申椒叹了口气:“老天还真不开眼。”

申枸屈柔都能当皇帝,世道是真的要乱了。

“姐姐的抱怨还真多,”申无庸说,“这些事对姐姐来说没有坏处,想想看,若是姐姐没能跟爹娘相认,这会儿会如何?”

这还真说不好的。

或许她正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或许卷进了兵祸当中正在逃命。

再或者她倒霉,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没发生的事儿只有天知道。

之后的几个月,申椒出奇的沉默,只是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将河东道蚕食殆尽,最大的阻碍自然是洛闻笛和通财山庄的那些公子。

申椒生病了,没有参与那一战,她听说二公子死了,洛闻笛重伤后,掉进了漆水河就此不知所踪。

她们知道申枸他们不会屠戮百姓,所以眼见着兵败如山倒,反抗也不算太激烈,公子们大多逃往了北境。

申椒还听说——“那个蚌精死了,”

申无庸一边将止血散倒在伤口上,一边同申椒说,

“姐姐可怪不得我,他是自己找死,底下的人去收殓薛二公子的尸骨,他不肯放手,去的人脾气又急,几刀下去,救也救不回来,其实那些人也没想做什么,二公子宅心仁厚,若是对他的尸身不恭敬,可有损民心呢。

那蚌精……”

“田兰荪,”申椒烧的昏沉沉的嗓子有点儿哑道,“他的名字叫田兰荪。”

申无庸顿了一下,才点点头:“嗯,知道了,等下我叫人给他立个牌子,姐姐可要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我还能把人看活了?”

申椒还奇怪呢,

“他遇事一向跑的快,这回怎么没跑?”

“谁知道,看着像是忠心护主。”

申椒依稀记得,阿珠是替人卖身葬父,被薛二公子买下的,看来他们的感情还挺深的:“把他们埋近点儿吧。”

不然以阿珠那执拗劲儿,做了鬼也得想方设法往喜欢的人身边凑。

“成。”

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因为两天后,他们抓到了去而复返的薛十一和紧随其后的薛十五,他们是来偷尸体的。

申椒都不用问就知道,想出这主意的一准儿是薛十一,果不其然,另一个,正在叫——

“薛十一啊薛十一,你可真是我亲哥哥,不坑我你会死嘛?早说了这地方不能来!”

“你他娘的哪来那么多屁话,老子又没有让你跟着来!这回可好,谁也逃出去了,你怎么跟弟妹交代?”

“你能不能把那骂娘的臭毛病改了,咱们俩是一个娘!”薛十五怒吼了一声,才叹气道,“出来前相安还叫我早去早回……”

对了,他的妻子好像是叫卢相安。

申椒都记不清那人什么样子了。

薛十五庆幸道:“还好老子料事如神,知道你是头倔驴,特意跟她说了,若是等不着我,就尽早改嫁,也算把后事交代了。”

薛十一:“……你哪儿来的勇气,这么跟弟妹说话?”

“我想着跑快点儿不会有事,”薛十五揉了揉脸,“可她还是给了我一巴掌。”

然后又给了他一个抱抱和亲亲,及一句饱含含深情的——我等你回来?

申椒有些好奇,侧耳去听,只听他略带骄傲的继续道:

“之后她替我整理了甲胄,命人牵来了快马,同我说早晚有一日她会亲手砍下仇人的头颅来祭奠我的亡灵,届时还要带上十七八个男宠和女儿在我坟前载歌载舞的庆功。”

十七八个男宠什么的听着是气话。

薛十一难得灵光一回问道:“女儿?哪儿来的女儿?咋?弟妹今后想要个闺女?”

“也可能是已经有了,”申无庸笑道,“恭喜。”

他嘴上这么说,下手可一点儿都没有体谅的意思。

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死亡的阴影一起袭来,薛十五尚且没说什么,薛十一却打定了主意似的,想送他逃出生天,可惜了……

可惜申无庸是个不讲武德的人。

申椒看了看死不瞑目的薛十一,蹲在薛十五身前问道:“有什么遗言嘛?要是有机会,可以替你转达下。”

“……是你?”薛十五看到申椒的反应倒是不大,他像是想说点儿什么,可还是摇了摇头,“罢了,说的多了,会绊住她,要有机会替我跟她说,好好活着,这辈子是我对不住她,用不着替我做什么……”

“好,我记下了。”申椒应了一声。

他的眼睛有些暗,好半天没说话,申椒以为他死了,正要替他合上眼睛,他却回光返照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太平!我女的小名……叫……叫太平!”

“挺好听的。”

“好……好听个屁……该多读几本书的……”

这回他是真的死了。

薛十一总办这种好心的坏事,其实……申椒觉得,他们就是不来,薛二公子也不会怪他们。

他是少城主,所以他觉得自己不能走,要死在这里,可他没想让兄弟们跟他一起死。

申无庸的声音被夜风吹的有些散:“他们的感情还挺好的。”

“的确。”

反正申椒是不会做这种事,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一个已经死透的兄弟……

“这就是你大半夜不睡觉,带着兵,守在坟圈子的理由。”

申椒觉得他着实有些阴险。

申无庸耸肩:“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才知道,敌人嘛,越少越好,姐姐不也跟来了嘛,只不过不是为了杀人。

想找老朋友叙叙旧啊?”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申椒那时候只是个奴婢,就算不是,也没法和这样的人成为真正的朋友。

好人坏人那能往一块掺和嘛。

申椒看着他们入了土。

薛十一,薛十五的坟,多少有些随便了,就是两个土包,里头是草席裹的尸首,往薛二公子精修过的墓边一立,跟哼哈二将似的。

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傻气。

申椒:“也知道他们俩在地底下挨揍没有?还是哥仨正抱头痛哭?”

薛家人都挺爱哭的。

申无庸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要是有天我死了,姐姐把我烧成灰,埋在灵台里好不好?

反正你心里的坟也不少,那么多假的呢,中间掺个真的也不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