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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爹呢?”李天佑扫视周围没有看到何大清,他摘下军帽,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丰泽园关张了,怎也没见你爹在家。”

“我爹去娄氏轧钢厂当大厨了,谭家菜的王师兄搭的线,现在天天炒几百人的大锅菜。”说着何雨柱就压低声音,朝隔壁虚掩的窗户看了一眼,“虽说工钱少了些,但能接点私活儿。前儿个娄家太太过寿,点名要我爹掌勺,赏钱给得可厚实!这样里外里一算,跟之前也差不多。”

李天佑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煤球,粗糙的表面硌得手心生疼:“你就这么等着?总不能一直闲在家里。” 院外传来收废品的梆子声,“换洋火 —— 破铜烂铁 ——”的吆喝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何雨柱踢开脚边的碎砖,叹了口气:“能咋办?我妹妹还小,总不能扔着不管。”他望向屋里正在专心啃饼干的妹妹,小姑娘的手指被口水粘得发亮,“再说了,丰泽园那群掌柜的还卡着我的出师文书......”

李天佑拍了拍他肩膀,军装上的铜纽扣在暮色中闪了闪:“如果把四季鲜改成饭馆,你愿意来掌勺吗?就几张桌子,做街坊生意。”

何雨柱手里的铁钳 \"当啷\" 掉在地上:“您说真的?” 他眼睛亮得惊人,围裙上的油渍都跟着反光,“要不是这劳什子纠纷,我川菜早该出师了!谭家菜的几大招牌菜,我闭着眼都能做,火候虽说比不上我爹,但也有他七分真传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就是...... 就是工钱......”

“你要是真能胜任大师傅的位置,工钱好说。但是丑话得说前头,”李天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卷烟纸,熟练地卷着烟丝,这几天跟着运输队东奔西跑的学会了抽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街坊生意靠的是口碑。” 火柴擦燃的瞬间,照亮了他严肃的表情。

“那哪能!” 何雨柱急得直跺脚,惊飞了房檐下啄食的麻雀,“我要是撂挑子,您尽管去胡同口喊一嗓子,我何雨柱以后没脸见人!”他突然压低声音,“李哥,您就放心吧,我还藏着一手绝活,开水白菜,那汤鲜得......”

正说着,胡同里突然传来敲锣声。几个戴红袖章的妇女举着 \"拥护劳资两利\" 的标语走过,其中一人挎着的铁皮喇叭里传出激昂的广播:“各商户注意,新政府号召......” 标语上的红漆还未干透,在夕阳下像新鲜的血迹。

李天佑掐灭烟头,“明日晌午,去酒馆找徐掌柜。”他转身时,军靴踢到一块碎砖,骨碌碌滚进墙角的青苔里。何雨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暮色像被揉碎的棉絮,从四合院的飞檐缝隙里渗进来。何大清佝偻着背蹲在灶台前,布满老茧的手正往炉膛里添煤球,每一块煤球落进去都激起细碎的火星,在青砖地上烧出转瞬即逝的黑点。他的蓝布围裙上沾着几道油渍,后腰处还补着块颜色深浅不一的补丁,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爹!” 何雨柱抱着一捆劈好的柴火撞开厨房门,干燥的木屑簌簌落在门槛上,“今儿院里撞见个人,您绝对猜不着!”他把柴火往墙角一丢,扬起一阵呛人的尘雾,却掩不住眼里的兴奋。

何大清头也不抬,用火钳拨弄着通红的煤块:“能是谁?这巴掌大的院子,还能钻出个生面孔?”铁钳与煤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混着炉膛里的噼啪声,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

“是李天佑!”何雨柱三步并作两步凑到灶台边,粗布衬衫蹭过挂在墙上的铜炊帚,“前院东厢房李有水李叔家的小子!现在在军管会做事,穿的那身军装笔挺得能把人晃瞎!”他伸手比划着,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搪瓷缸,缸里的凉水泼出来,在地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何大清的手猛地一颤,半块煤球 \"咚\" 地砸在灶台边缘。他缓缓直起腰,后腰发出 \"咔嗒\" 的声响,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儿子:“你说谁?” 烟袋锅还含在嘴里,一缕青烟从嘴角斜斜飘出,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扭曲成古怪的形状。

“李天佑啊!” 何雨柱蹲下捡起搪瓷缸,“小时候总病怏怏的那个,记得不?现在可壮实了,肩膀比我还宽!” 他故意挺起胸膛,做出一副威武的样子。

何大清转过身,从墙上取下锈迹斑斑的铁壶,壶嘴对着水缸 \"哗哗\" 地灌水:“早认出来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几乎被水流声盖过,“昨儿在巷口见他和孙干事说话,那眉眼,和他爹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您之前咋不让我打招呼?” 何雨柱急得直跺脚,“咱们好歹是老街坊,这么长时间都装作不认识,不好吧。”

“你懂个啥!” 何大清猛地放下铁壶,溅起的水花洒在灶台上,“当年你李叔......”他突然闭上嘴,伸手去摸烟袋,却发现烟丝已经抽完了,只能空握着烟杆在掌心摩挲,“兵荒马乱那阵,他为了护着院里的人,得罪了多少狠角色。虽说现在解放了,那难保不会......更何况当年他们夫妻的死......” 他的目光穿过厨房的小窗,望向漆黑的夜空,声音越来越低。

何雨柱挠了挠后脑勺,突然凑近父亲:“爹,要不咱请他来家里吃顿饭?您炖的白菜豆腐,他小时候可没少吃。”

“胡闹!” 何大清的烟杆重重敲在灶台上,惊得梁间的燕子扑棱棱乱飞,“现在是什么时候?军管会的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你瞎凑什么热闹!”他的语气生硬,却在看到儿子失落的表情时软了下来,“急什么,他不是要搬回来了嘛,等过些日子,风头过了再说......”

这时,窗外传来孩童追逐的笑闹声,混着远处传来的《解放区的天》歌声。何大清走到窗边,望着东厢房方向那点若隐若现的灯光,喉结动了动:“记得那年冬天,天佑病得下不了床。你李叔半夜敲咱们家的门,借半瓢玉米面......”他的声音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风呼啸的夜晚。

何雨柱悄悄走到父亲身边,看着老人眼角新添的皱纹,突然发现父亲的背比去年更驼了。灶膛里的火苗忽然窜高,映得满墙的锅铲、漏勺影子摇晃不定,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和妹妹一起挤在灶台边分食热汤的岁月。

何雨柱想到今天李天佑的邀请,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爹,李哥说要把四季鲜改成小饭馆,想让我去掌勺!”

何大清解下围裙的手顿了顿,煤油灯的火苗晃了晃,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旱烟袋,“你可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小事。”

“想清楚了!” 何雨柱把袜子往旁边一扔,“李哥信得过我,我在丰泽园学了这么多年,还能做砸了不成?再说,南门大街街坊里就缺个正经吃饭的地儿。”

何大清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烟雾在月光里袅袅升腾:“行,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干。” 他看向屋里正在熟睡的何雨水,“明天起,我带雨水去厂里。食堂后头有个堆放杂物的小屋,收拾收拾能待。你就专心在饭馆做事,别分心。”

何雨柱愣住了,他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喉咙发紧:“爹,这多辛苦......”

“说什么胡话!” 何大清敲了敲烟袋锅,“咱们爷儿俩还分这个?” 他凑近儿子,煤油灯映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去了饭馆,多听李天佑和徐慧真的话。这两个人,都是难得的明白人。李天佑重情义,徐慧真脑子活泛,跟着他们,错不了。”

他顿了顿,又说:“做菜要用心,别偷工减料。街坊生意,靠的是口碑。还有......” 他压低声音,“现在世道变了,做事得按新规矩来。工会那边,该参加的活动别落下。”

何雨柱重重地点头:“知道了,爹!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干,给您争口气!”

何大清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粗糙的手掌带着温度:“去睡吧,明儿早起到菜市场看看,摸清楚行情。”

夜深了,何雨柱躺在床上,听着父亲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的声音,心里又暖又踏实。窗外,月光洒在四合院的青瓦上,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叫声,他翻了个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满心都是对新生活的期待。

夜已深,四合院中院东厢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吧嗒吧嗒抽着烟卷,烟雾在煤油灯下袅袅升腾,将他脸上的皱纹映得忽明忽暗。他老婆易王氏正在收拾碗筷,瓷碗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当家的,你说这李天佑又回来了,还在军管会做事,会不会......” 王氏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易中海猛地将烟灰在桌上磕了磕,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慌什么!都这么多年了,只要贾张氏那老娘们儿不知道,谁能翻出旧账?” 他压低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当年要不是咱们哄着她去通风报信,说能救她男人,她哪会去给那些特务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