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出事吗?”这么多日子了,苏氏一开口就是自己家做的如何不对,岳母在那时不时的指桑骂槐,外头的人如叶微漾这般,还声声的对自己指着。
这些人都要让自己怎么做才能算完?
更何况叶微宜已经死了,以那般凄惨的方式死了,她们还想怎么样?
说完这些话,叶子谦好像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颓然的垂下眼,“我去苏家报丧。”
即便圣上不让大办丧事,她们都不需要来,可是该通知的人还是要通知的。
叶子谦腿都有些发直,慢慢的往前走,僵硬的身子每一步的走的似乎都是痛苦的。
在走过台阶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真正的叫失魂落魄。
叶微漾无声的叹息,此刻也只能如此。
本以为叶家的事情足够大了,到了晚间的时候,下头的家丁又过来报,说是国公也受伤了。
皇帝大开杀戒,文武百官肯定要拦着的。
可是你拦着又不能动粗,只能用血肉之躯硬抗。
叶微漾只能匆匆的回去,在院中等着,等着下头的人确定国公是皮外之伤,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儿媳妇总不好在公爹床前伺疾,只能先住回自己的院子若是有什么事,下头的人也能寻到人伺疾。
这一整日疲惫的很,叶微漾靠在窗前,却怎么也没有睡意,越累越清醒的感觉,让人着实的痛苦。
终于盼到天亮,叶微漾伸了伸胳膊,换了衣裳赶紧起身去国公院子里。
“父亲今日觉得如何了?”正好府医出来,叶微漾上前询问,声音微抬,就当是对魏国公请安了。
府医赶紧禀报,国公受的是皮外伤,需要卧床修养几日,倒是没什么大碍。
正说着,屋门打开,国公已经整理妥当坐在主位上了。不过看着脸上还有淤青,估摸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以血肉之躯拦皇帝拦的铁骑,怎么算都怎么吃亏。
“父亲。”既然门已经打开了,叶微漾总要进去见礼。
“你,你母亲呢?”国公说话听着有些不利索,说话也有些慢。
“母亲在城外,还不知道城内的消息。”叶微漾赶紧解释清楚,毕竟她们还是夫妻,魏家出事孙氏没有不回来看到的道理。
国公点了点头,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孩,孩子们都不跟我亲近。我只想,只想对得起祖宗。”
说话的时候甚至都带着哭腔,现在圣上已经被顾霁怀迷住了,朝堂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谁都看不到未来。
也许国公府的荣耀就这么结束了,国公那真叫人权两空了。
如果知道有今日,当日太子纳妾,自己执意不允又能如何?有现在这般的下场,也足够了,他还能杀了自己不成?
四丫头谁说拎不清些,可是有她在,哪怕天天闹腾自己跟前总是热闹的,总比现在受伤了也没人照看的强。
国公想擦擦眼角的泪,可瞧着抬胳膊都费劲。
想来也是因为叶微漾是个儿媳妇,这才强撑着穿着衣裳在这坐着。
国公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锲之冲动,现下更要藏了锋芒。”
最要紧的是自保。
皇帝为了顾霁怀做到这般地步,这么说吧,只要圣上活着顾霁怀就没人能动的了。
他们跟顾家有仇,顾霁怀肯定迟早要报仇。
你说自己的长子还能徐徐图之,可魏锲之那个冲动的,就知道打打杀杀,不定就提了银枪就找人报仇了。
国公也没大指望了,不求什么国公府再如何掌握权势,就保住眼下便不错了。
听着国公言语戚戚,叶微漾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
到底还不是时候。
这才说着,下头的人匆匆的跑进来,是李文翰派人过来的。
叶微漾还以为李文翰惦记着京城的事,还没往心里去,只是在听完下头的人禀报,叶微漾的脸色猛的一变。
“儿媳有事,晚点再听您训话。”叶微漾福了福身,不等国公反应直接拎着裙摆往外走。
“夫人,这是怎么了?”木香紧紧的跟在后头,寻常的叶微漾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这般失态。
尤其是还当着长辈的面,国公明显还有话说,这么直接走人,是为失礼。
“先去备马。”叶微漾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原来人心事重了,两条腿真的会不听使唤,总觉得越着急好像走的就越慢。
“夫君回来了。”魏锲之比信中是的要早些。
“这该是好事啊。”木香想也不想的就接了一句,这几日木香看在眼里,叶微漾虽然没说过,可是总是看见魏锲之的东西发愣,思念就在她的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来。
木香说完就惊觉出来,能让叶微漾这么失态的,肯定是魏锲之出事了。
难道受伤了?
可是这话太晦气了,她肯定不能问出来。
“跟顾霁怀碰上了。”
叶微漾的声音很低,没想到竟然两人遇见了。兄长派人传话,肯定是俩人起了冲突了。
魏锲之那脾气不止国公,叶微漾同样担心。
你说若是真动起手来,若是赢了,就圣上宠顾霁怀那劲,他肯定会为顾霁怀做主。可若是他输了,定然少不了皮肉之苦。
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
而且,皇帝能下令大开杀戒,肯定在气头上。
文武百官那么多人,都没个敢直接动顾霁怀,偏生魏锲之动手了,岂不是触了圣上的霉头了?
木香一听,叶微漾担心的有道理。
咱不是怕他,主要是没必要跟这样的人较真。
他霍乱朝堂,自有天收,注定会遗臭万年!
只是,瞧叶微漾现在的状态,万不能骑马,万一走神摔下来怎么办?
左右已经遇上了,这一来一去的也不短的时间了,要是出事早就出了。
木香是叶微漾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考虑叶微漾的周全,旁的人无论是谁都养往后排排。
叶微漾点了点头,到底还是同意了。
木香担心不无道理,自己都能感觉到手脚不利索,本来是担心魏锲之,别到最后了闹的魏锲之为自己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