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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走进的中年男子让空气骤然收紧。

他们眼底的审视如同探照灯,扫过林天时带着职业性的评估。

“林先生,换个地方详谈?”

为首者警惕地扫视四周,茶馆外的轿车引擎已悄然发动。

车队驶向郊外时,阿罪敲了敲车载电台:“这百事通靠谱吗?”

林天猛拍方向盘:“操,忘了逸客的情报网!”

隐者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带着一丝冷意:“国家的网是双刃剑,我们需要自己的眼睛。”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林天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城市轮廓,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焦躁的节奏——前方那座四合院的飞檐下,五十道枪口正从暗角伸出,如蛰伏的毒蛇。

推开斑驳的朱漆门,青苔铺满的庭院里静得诡异。

带路者的笑容僵硬如蜡像,隐者的蓝袍在风中扬起一角,帽檐下的目光扫过假山后的枪口。

林天数着廊柱上的雕花,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他能感觉到,五十道杀意正透过窗棂、墙缝,牢牢锁定在自己后心。

阿罪的指尖蹭过腰侧的匕首,却见林天忽然停步,对着月洞门后的阴影笑道:“既然请我来,何必藏着掖着?”

话音落时,二楼雕花木窗“吱呀”推开,一个戴瓜皮帽的老者扶着栏杆,金丝眼镜反射的光如刀锋般刮过三人:“林先生果然敏锐,可愿与我共饮一杯?”

隐者的手按在林天肩头,蓝袍下的肌肉已绷紧如弓弦。

庭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唯有廊下的风铃在风中轻响,像是死神摇晃的锁链。

隐者蓝袍拂过青石板,帽檐下的目光如雷达般扫过庭院暗角——五十道枪口的方位在他脑中形成精准地图。

他并非在权衡先杀左还是先右,而是计算着如何让每道杀意都在瞬间逆转成惨叫。

对他而言,逃跑从不是选项,唯有将威胁碾碎成尘埃,才是对“隐者”之名的诠释。

黄江推开雕花木门时,林天的目光已穿透他谦卑的笑纹。

桃花梨木八仙桌上,翡翠茶具蒸腾的白气里,藏着比茶香更浓的戒备。

当黄江为三人斟上碧螺春,林天指尖叩击杯沿的节奏,恰好与院外枪手的心跳同频。

阿罪将可乐换成热茶,却把匕首滑入袖中——这个细节被隐者用眼角余光捕获,蓝袍下的手掌已扣住袖中钢针。

“林先生果然慧眼。”

黄江苦笑退入内室时,隐者已听见里屋传来高跟鞋叩地的声响。

当黑衣女孩现身的刹那,阿罪喉结滚动,林天却盯着她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那轮廓与炎龙送他的炸弹戒指一样,透着致命的诱惑。

冰冷的枪管贴上太阳穴时,林天正在细品茶汤回甘。

女孩的瞳仁里映着他嘴角的笑意,却读不懂那笑容里藏着的煞城狠戾。

“知道我为何杀你吗?”

她的指甲掐进扳机护圈,却没注意到隐者的蓝袍已无风自动,阿罪的刀尖在桌面划出火星。

“因为我比你更懂‘斩草除根’。”

林天忽然倾身逼近,雪茄味混着茶香扑向女孩。

她下意识后退时,隐者的钢针已钉入房梁木雕——那是信号,是煞城死士发动的号角。

当女孩枪口偏移的0.1秒,林天已握住她手腕反向一拧,袖珍手枪“哐当”落地。

庭院里的枪声骤然炸响。

隐者如鬼魅般切入右厢房,蓝袍翻飞间,惨叫声被消音器吞噬成闷响。

阿罪的飞刀穿透左厢房窗纸,钉入枪手咽喉的同时,林天已抄起轻机枪,弹壳在青砖上溅起金色涟漪。女孩看着心腹如麦穗般倒伏,瞳孔里的狠厉渐渐被恐惧取代。

阿罪的身影如割裂暮色的紫电,飞刀在指间旋出冷光。

三十余名枪手的弹道在他瞳孔中分解成迟缓的银线,身体以违背物理法则的角度拧转,子弹擦着衣角射入青砖。

当第十二把飞刀钉入枪手咽喉时,庭院东侧的惨叫已归于死寂。

林天踹开冒烟的枪管,忽然扬声:“阿罪,剩下的赏你了!”

话音未落,他已后滚翻退向庭院中央——那里,隐者正端着轻机枪站成活靶,弹雨在他周身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却连蓝袍下摆都未擦到。

隐者擦拭血手的白纱巾,在暮色中如招魂幡般扬起。

当最后一名枪手扔枪逃窜,他扣动扳机的手指甚至没带半分犹豫——子弹穿透女孩脚下的青砖,溅起的泥点惊飞了檐角铜铃。

“十分钟。”

林天踢开冒烟的枪管,捡起女孩掉落的翡翠扳指,“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吗?”

黄江跪在满地弹壳中,看着隐者将钢针从死者眉心拔出,忽然想起江湖传闻:煞城天煞出手,从无活口。

女孩捂着脱臼的手腕,第一次发现眼前青年的眼睛比枪管更冷:“你想要什么?”

“你的情报网,”林天把玩着扳指,“还有,告诉我逆鳞会今晚的运货路线。”

杨敏敏从掩体后探出头时,正看见林天扛着枪摆出小马哥的经典姿势。

阿罪倚着门框抛接飞刀,忽然挑眉:“缺根烟。”

林天慌忙摸出香烟叼上,刚要摆造型,却见杨敏敏的枪口已抵住他心口。

枪响的刹那,隐者的身影如鬼魅般横插过来,掌心稳稳接住那颗高速旋转的子弹——黄铜弹壳在暮色中泛着温热的光,与他指尖的凉意形成诡异反差。

林天“轰然倒地”时,阿罪的飞刀已架在杨敏敏颈间。

隐者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唯有他知道,林天内衬的煞城特制软甲足以抵挡近距离手枪弹。

杨敏敏颤抖着蹲下身,听着林天气若游丝的低语:“敏敏……临死前告诉我名字……”

女孩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却没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我不杀你……”

杨敏敏的话音未落,林天突然坐起抓住她手腕,嬉皮笑脸的样子与濒死判若两人。

阿罪看着隐者掌心的子弹,后退半步——那需要超越子弹初速的爆发力,才能在毫厘之间完成接弹。

黄江瘫坐在地,望着隐者冷冽的目光,终于明白为何江湖传言:煞城隐者出手,从无活口。

八仙桌前,林天把玩着杨敏敏的袖珍手枪:“偌大的情报网,怎会由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打理?”

他细数着成大事者的特质,看女孩的睫毛因心虚而颤动。

当杨敏敏承认替哥哥代管事务时,隐者忽然将子弹拍在桌面:“让你哥哥滚回来谈。”

蓝袍下的气场让青砖缝隙渗出寒意,黄江下意识缩紧脖子——这个浑身笼罩在阴影里的男人,比刚才五十名枪手更让他胆寒。

林天忽然握住杨敏敏的手,指腹蹭过她扳机处的薄茧:“我要逆鳞会今晚的运货路线。”

他凑近时,烟草味混着硝烟钻入女孩鼻腔,与隐者身上的冷冽、阿罪的血腥气交织成奇特的氛围。

当杨敏敏咬牙说出“望崖坡”三字时,庭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太子的人终究还是来了,而林天转动着炸弹戒指,已在盘算如何让这枚棋子,在金陵的棋盘上炸出第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