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牛是见过这两条狗把村里的偷狗贼咬的满地跑的,这种猎犬吃肉长大,凶的很,打猎也是一把好手,极为认主,对外人就下死嘴咬……
祁祺对这种充满灵性的小动物还怪喜欢的,或许来自于某种同为人外物种的本能,祁祺只从两只狗子身上感受到了好奇,没有攻击意向。
祁祺试着朝两只狗子招手:“嘬嘬嘬……”
两只黑犬愣了一下,竖起耳朵看着祁祺。
王二牛脸有点白,小声道:“……宝哥儿你别招它们啊……”
祁祺:“要咬人的话早就咬啦,我觉得它们是好狗,多帅气多厉害啊。”
祁祺又叫了一声,两只狗犹犹豫豫摇着尾巴靠近祁祺,就在祁祺的爪子要搭上狗子的头时,边上来一声短促的口哨。
然后是低低的声音:“大虎二虎。”
狗子立马扭头转小跑到了主人身边,两狗一人往回走。
祁祺还举着手呢!不行,今天一定要摸到狗,身为邻居,他们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呢?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王二牛拉住祁祺:“宝哥儿你干什么去?”
祁祺道:“我去和他说说话,”
说罢小背篓交给王二牛,祁祺追了上去,谁知道感觉到身后有人追上来的王水生低头走得更快,一大步一大步,两只狗子叫了两声,祁祺小短腿哪里走的过他,也叫:“水生哥!水生哥等等我啊!”
王水生脚步猛的一住,祁祺奔上去,见他拧着眉奇怪的看着自己。
“你走那么快干嘛?”
王水生看着这自来熟的小孩,不解:“我不认识你。”
祁祺手搭在走近来嗅闻自己的狗子头上摸了摸,毛硬硬的,滑溜溜。
i人,祁祺懂,所以主动道:“认识一下不就好了?我家就在那边大柳树下,我叫祁小宝!示字旁的祁,宝贝的宝!我知道你,你叫王水生对不对?我们两家离得那么近,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玩不?”
这个名字听着像个熟人!不过不记得了。
王水生依旧面色淡淡:“嗯。”
祁祺再接再厉:“你刚刚怎么会和王柱子他们打起来啊?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你好厉害,一个人就把他们三个打飞了!听说狗子就老被他们欺负,他们是不是也想来欺负你?”
王水生低头看着他摸自己的狗:“不知道。”
祁祺:“……哈哈,不知道你们怎么打起来的,对了,你现在要干嘛去呢?我和二牛哥他们一起放鸭子,好多人,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王水生摇头:“不去。”
祁祺:“……”
祁祺揉揉两颗狗头,狗子小心来蹭蹭祁祺,看着比主人好相处多了,祁祺笑眯眯道:“大虎二虎也厉害,名字真威风……好啦,你们有事的话就回去吧,大虎二虎再见,水生哥再见!”
见王水生带着狗回去,祁祺也扭头去找王二牛几个,这很可能是个古代社恐患者,祁祺又不是坏蛋,才不会强迫人家交朋友,他不想说话那就算了。
几个小孩都围了上来,王二牛期待道:“宝哥儿怎么和他说这么久话,他说什么了?怎么和栓子他们打起来的?”
祁祺嘴角一抽,诧异道:“久……吗?”
狗子小小声道:“他不说话的。”
祁祺摇摇头:“他什么也没说。”
王二牛黑蛋毛蛋狗子几个都好似有些失望:“还想问问他怎么打得过那三个的,能不能和他学两招……”
祁祺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啦,高手们都是神秘又高冷的。”
二妞道:“高冷是什么啊?”
毛蛋:“我知道!是不是他长得高,又老是拉拉个脸跟冰块一样?”
黑蛋:“我觉得他像木头人。”
二妞:“木头人才不会说话。”
……
祁祺:小朋友们的思想真是天真烂漫。
等鸭子喂好了,祁祺的小背篓里也捡了很多小螺小螃蟹,不高的一层,小孩五短身材实力有限,做事没啥力气。
祁祺学着王二牛一样拿着小柳条驱赶叽叽喳喳的小鸭子们回了家,正是晚饭时候,这是今天第三顿饭,农忙时期肚子里没点油水干不动活,昨日陈桂兰和江婉又去了一趟镇上,把药材卖了后割了两斤肉回来,肥肉部分炼油,瘦肉部分并着山上采的野菜炒了一大盘子,祁祺从未觉得肉这么好吃过!
把小鸭子赶回窝里,宝姝过来帮着把小螺蛳用石头敲碎了放在食槽喂鸡。
下午这顿饭是陈桂兰煮的,招娣盼娣干了一下午活儿,累的不行,也从地里回来了,祁祺刚进厨房去,陈贵兰笑眯眯往祁祺手里塞了个鸡蛋,嘱咐道:“趁热吃,小心别烫到嘴巴了。”
灶下招娣烧着火,抬头看了眼,很是羡慕。
祁祺往过来一看,依旧是加了油煮的菜粥,不过里头的米放的多了些,陈桂兰还递给祁祺一个小碗,装着几片昨日炼油时剩的油渣。
这奶奶自己也舍不不得吃这些东西,却总是随手就给祁祺吃的,不管是糖果鸡蛋还是油渣,只给祁祺一个。
祁祺甜甜叫声奶奶,塞了一片油渣喂她:“奶奶也吃!”
陈桂兰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你这孩子,奶不吃,宝哥儿吃了长身体!”
祁祺捧着碗出去了,没一会儿回来,里头空空如也。
等她做好饭,将野菜粥盛进陶罐里,又给祁祺弄了面糊糊后才提着陶罐和碗地里送饭去了。
四个姐姐都在家里,大的一人小半碗菜粥,祁祺和宝姝吃糊糊,祁祺把方才油渣鸡蛋拿出来,一人分一片油渣,一小小块鸡蛋:“姐姐吃!”
姐姐们这几日时不时接受小弟投喂,宝姝已经接受了善良小弟:“宝哥儿真好!”
宝珠嘴巴动了动,也很欣慰,以前她大部分时间讨厌爷奶二伯二伯母重男轻女这件事,正是因为他们的纵容使的祁小宝行事越来越过分,两家不在一处住时还好,在一块时,她私底下其实也是好好与祁小宝讲过道理,试图将他的不良思想掰正,起码也不能那么对自己亲姐姐的。
奈何那时候这孩子跟个石头一样沉浸在自我的世界,根本接受不了一点来自外头的话,尤其是面对“奴隶”似的姐姐们。
而现在?
大概真的是发了高烧的原因吧,脑子里不好的东西烧出去了,变成了一个懂得体贴别人的善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