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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尘风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回顾艰难征程的感慨:

“面对这个终极威胁,逃避没有用。

我们从去年开始,就在做最坏的打算和最大的努力。

去年5月的内部战略务虚会上,我们就清醒地认识到GmS被断供的极高风险。

当时郑总亲自拍板,发起了‘山湖会战’,目标是打造我们自己的hmS,以替代GmS,打一场生态保卫战。”

“这场‘山湖会战’,其艰难和复杂程度,远超我们最初的想象。

它绝不仅仅是一场技术替代战,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态攻坚战。

GmS的背后,是谷歌深耕十几年、汇聚了全球数百万开发者和数十亿用户的庞大生态帝国,其壁垒之高,绝非短期可以逾越。”

“会战启动前,我们进行了初步评估。”姚尘调出了一张旧的规划图。

“要初步构建hmS core,我们需要开发24个不同功能模块的开发工具包,提供上万个应用程序编程接口。

初步测算,需要投入3000名精锐工程师。

当时公司一声令下,这3000人的队伍必须在最短时间内集结。”

“我们终端云服务开发者服务与平台部的部长岳子阳,原本流程都快走完了要去美国研究所,直接被留在国内,投入会战。

2012实验室的汪总,派出了时任中央软件院规划部部长莫金龙,带领200多人的精锐团队代表实验室参战。

他们的任务是攻坚hmS core中最核心、最底层的技术替代,并支持研发我们自家的搜索、地图等刚需产品。

郑总、徐总更是频繁亲临西山湖指挥部督战。

我记得当时我们终端人力不足,徐总、陈总、辛总都纷纷调兵增援“山湖会战”。

陈总给了600人,辛总给了350人,徐总又给项目调派了400人,并在西山湖现场给各个领域的总裁挨个打电话,要求他们无偿调拨人力,参加会战的工程师就要到西山湖报到。”

他苦笑了一下:

“光是集结这3000人,就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后勤部门接到‘准备3000套房间’的命令时都震惊了。

西山湖的绿岛花园还没启用,周边酒店全包下来也不够。

最终不得不分散安排,南都消化700多人,鹏城消化500多人,才勉强解决。

采购的计算机几乎清空了帝西商城的库存,又紧急调拨了一批。”

“但这只是开始。”姚尘风的语气变得深沉。

“这支迅速集结的‘联军’里,从非终端领域调来的2000多人中,真正的安卓端侧开发专家很少,Java高手都不多。

他们很多是汇编高手、c++精英、服务器专家,像是各路‘江湖侠客’,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被紧急征召而来。

转型和学习的压力巨大。”

“技术上,难关无数。”他继续道,“但我们华兴人最不缺的就是拼搏精神。”

“三大根服务引擎——支付、广告、浏览器;

还有两大核心应用——花瓣地图和花瓣搜索,都需要从零开始搭建。

就拿地图来说,为了快速获取全球可用的图资数据,我们几乎是‘八国联军’式的拼凑:

一部分从here、tom tom这样的技术供应商那里合作购买;

一部分与各个国家当地的地图局、测绘局合作获取数据;

一部分使用open Street map这类开源图资;

还有一部分靠开放众测众标功能来一点点积累数据。

其艰难繁琐,超乎想象。

搜索等其他服务亦然,都是从荒地上开始开垦。”

姚尘风的语气先是有一丝自豪:

“所有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经过三个月的极限封闭开发,2019年1月底,‘山湖会战’取得了阶段性重大成果。

24个开发工具包成功在全球上线,hmS core的框架算是初步立起来了。

这是一次了不起的技术突击,体现了我们公司强大的组织动员和技术攻坚能力。”

但随即,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愈发沉重,甚至带着一丝无力感:

“但是,各位同仁,技术上的突破,仅仅只是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

‘山湖会战’越深入,我们越清晰地认识到,真正的挑战不是技术,而是生态。

生态的问题,远比技术要复杂、残酷得多。”

“谷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姚尘风解释道。

“一是‘反分裂协议’,禁止厂商私自修改安卓系统;

二是mAdA协议,要求与谷歌签约的手机生产商必须预装GmS包并通过兼容性测试。

2017年底,mAdA还被细化为欧洲、中国、俄罗斯等不同版本,管控更加精细。

这两大协议像两条锁链,牢牢绑着手机厂商和应用开发者。”

“我们即便有了hmS core,那些海外用户离不开的顶级应用,比如Facebook、whatsApp、twitter、Instagram、Netflix.....

它们是否愿意为了华兴,投入额外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单独来适配hmS?

这背后涉及巨大的商业利益考量、高昂的开发成本、复杂的政治压力,以及对于一个新生态能否存活下去的观望心态。”

“岳子阳部长他们最初比较乐观,认为在中国市场,企业决策快,愿意联手。

但真正去推动时发现,生态上的任何一件事都比想象中复杂十倍。

就像去和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英国银行谈合作,从接触到决策,可能就需要一两年时间,因为它不是技术部门就能定的,而是涉及整个机构渠道战略的大决策。

海外生态的壁垒,是时间、习惯、利益交织成的铜墙铁壁。”

“公司每年投入近百亿资金,用于拓展海外生态,补贴开发者,建设服务器和进行营销。

外界看我们,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

但我们都清楚,”姚尘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清醒。

“生态的建设非一日之功,它需要时间的浸润、用户习惯的养成、市场规模的认可和整个产业链的信任。

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和空间。

对方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他最终给出了冷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