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马灵儿,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面色顿时就是一寒。
“你是谁?”
伊诺脸上温柔之色不变,“我是你转世身的相公。”
马灵儿闻言一怔,“相公?将臣已经消灭了吗?”
伊诺柔声道:“会消灭的。”
马灵儿冷哼道:“那就是还没消灭。”
她挺身而起,离开了伊诺的怀抱,然后一眼就看见坐在伊诺旁边的况天佑,顿时又是脸色一变。
“况……中……棠。”
况天佑看着怒视着自己,咬牙切齿的马灵儿,有些莫名其妙,“巫婆玲,你发什么神经?”
王珍珍怕怕的道:“小玲,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伊诺道:“不是小玲在发神经,而是她前世有一道执念未消,结果在这一世苏醒。”
“所以现在她不是小玲,而是小玲的前世,也是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先祖,马灵儿。”
听到他的话,莱利同样是脸色一变,缓缓站起身,开口道:“你真是护国巫女马灵儿?”
马灵儿转身看向莱利,脸色变得难看至极,“陛下竟然是僵尸,所以,是你下旨让况中棠来杀我的?”
莱利满脸愧疚的道:“不错,我非但下旨让他杀你,甚至怕他下不去手,更是抓了他满门威胁他。”
“这是我此生做过的,最令我后悔的决定,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把命给你,但我希望你能多给我两天时间。”
马灵儿又下意识的看向况天佑,眼中的恨意似乎消减不少。
伊诺开口道:“你不必看他,他不是况中棠,也不是况中棠的转世身,不过是一个跟况中棠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当年况中棠被逼无奈杀你后,也自杀殉情,所以他同样没有后人,况中棠早已不知道轮回转世多少次,你们之间的缘分早已断绝。”
况国华就是况中棠转世,但如今已经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命运早已被他打破,天书多半在不断重组,未来已经走向一条连命运都无法掌握的道路。
马灵儿为之失神不已,“他……自杀了?”
伊诺道:“没错,他从未对不起你,也做到了至死不渝的誓言。”
“是你不信任他,不信任你们之间的感情,才会立下马家后人不许为男人流一滴泪的祖训。”
“说到底,也许你对况中棠的感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深。”
马灵儿浑身一震,心里五味杂陈,良久才苦涩的道:“也许你是对的,我对他的感情,或许没有那么深,如果我相信他,就不会执念难消。”
伊诺微笑道:“你的确很不幸,但你也很幸运,因为你的来生,遇到了我。”
马灵儿又是一愣,神情古怪的看向伊诺,可惜她跟马小玲的记忆并不相通,否则她真的很想了解,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不相信吗?我跟小玲相识相知相爱到成亲,已经过去两年多,她一身法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修为大进,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马灵儿眼中浮现出一抹明悟,缓缓点头道:“这的确很能说明问题,那么你又是什么来历?”
马家女人不能为男人流一滴泪,否则就会法力尽失。
马小玲修为不减反增,便证明跟他在一起,她过得很幸福,从未流过一滴泪。
伊诺站起身,双手结一个道家抱拳礼,微笑道:“正式认识一下,峨眉派掌门继承人伊诺,见过道友。”
马灵儿秀眉一挑,“峨眉派,司徒玄空前辈创立的练气士门派?”
“正是。”
峨眉派始创于先秦战国时期,创始人正是司徒玄空,马灵儿是秦朝人,所以需尊称一声前辈。
马灵儿神情彻底舒缓下来,“峨眉派乃玄门正宗,底蕴深厚,术法通天,有你相助的确很有机会杀将臣。”
伊诺云淡风轻的道:“将臣时常一睡百年,我们只是暂时没遇到,只要他现身,我定会助小玲除掉他。”
“不知道友执念可曾放下?若已放下,还请将小玲还给我,那无泪诅咒,也请道友予以解除。”
“因你一句话,马家四十代女人受尽苦楚,小玲即便心生感动,也要苦苦忍住那一滴泪,实在太过难受,这一切是时候结束了。”
马灵儿重新看向莱利,片刻之后轻叹一声,“也罢,是我对不住马家后人。”
“我以马家先祖的名义,收回马家后人不得为男人流一滴泪的祖训,愿马家每一代后人,都能幸福安康。”
说完这句话,马小玲身上飞出一道身穿古装,但相貌与马小玲一模一样的虚影,马小玲自己的神智,也在此刻重新掌控身体。
马灵儿苏醒时,马小玲虽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但并未失去意识。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
马灵儿看着马小玲,幽幽道:“因为一个误会,使马家后人千百年来不断受苦,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一切就在你这一代结束吧。”
“马小玲,虽然你现在已经可以哭,但你这滴眼泪,带着马家四十代女人的希望,一定要流得有价值。”
“答应我,等杀死将臣后,再为你所爱的男人流下这滴泪。”
马小玲下意识的扭头望向伊诺,却见他满脸鼓励之色,她转回头来,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马灵儿欣慰的一笑,柔声道:“你比我幸运,祝福你,我的来世,愿你未来的日子里,充满欢声笑语。”
马小玲略有些伤感的道:“我会记得你的。”
马灵儿微笑颔首,虚幻的身躯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伊诺走上前,轻轻拥住马小玲,无声的安慰着,用自己的温柔,抚平她心里的伤感。
莱利感慨道:“能在离开前,化解一段延续两千年的恩怨,我身上的罪孽,总算能消减几分。”
“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桩喜事,当浮一大白,珍妮,准备酒席,我要跟朋友们好好喝一杯。”
“是,主人。”
珍妮离开后,王珍珍好奇的开口道:“莱利先生,当年的历史真相究竟是怎样,你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莱利温和的道:“当然可以,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你们愿意听,我就慢慢讲给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