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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清晨的风,带着一点刚睡醒的味道。

清浔看了他两秒,忽然意识到自己盯太久,赶紧别开脸,咬着唇角悄悄把眼神藏好。

可唇角那点藏不住的笑意,还是悄悄泄露了出来。

下飞机后,几人跟着工作人员走通道。

池珣低调得近乎隐形,一身黑色休闲装,帽檐压得很低,戴着墨镜,气息也刻意收敛着。

人流穿梭,他们走在中间,清浔下意识地靠近他一点,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

她原以为他不会注意,可在经过一个拥挤的转角时,一群旅客突然从后侧快速涌来,

推搡间,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她脚下一晃,一时没站稳。

下一秒,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的手臂。

“别走那么快。”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轻得像一阵风,话里却带着下意识的责备与本能的保护。

清浔微微一愣,抬头看他。

他依旧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神,但那句关切像是直接砸进了她心口。

“走慢了会被人流挤开。”她低声回了一句,语气有些别扭。

“挤开也没事,我会找你。”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声音懒洋洋的,像在说一句不着边际的玩笑。

可那一刻,清浔的心跳却猛然漏了一拍。

她偷偷看了眼他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那指节分明的触感,带着少年体温般的热意,指腹极轻地搭着,明明不重,却让她无法忽视。

他还没松手。

她也没躲开,甚至顺势把重心转向他那边一点,动作轻轻的,有些模糊暧昧。

等走到出口,司机已经在外接人,助理见状一愣,看到池珣拎过清浔的行李箱,目瞪口呆。

“我自己来就行……”清浔下意识想接过。

池珣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你不是才从病态熬夜转入轻松工作模式吗?让你拎箱子,我良心过不去。”

助理嘴角一抽,默默咽下那句“池老师今天怎么这么像男朋友”的话,只装作没听见,自觉地转身去前头安排车辆。

两人并肩走到电梯口。

电梯还没到,池珣忽然低声问她:“等会儿先回去睡一觉,还是吃点早饭?”

“你饿了?”清浔反问。

“问你呢。”他回得自然,甚至语气懒散到带点坏笑。

“我……随便。”清浔别过头,避开他眼神。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两人走进狭窄的空间。

人不算多,但空间还是让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

清浔一不小心手肘碰到了他手背,他没动,只偏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不深,却像笑她“不小心”,嘴角淡淡扬起。

电梯下降得很慢,仿佛故意在拖时间,空气被悄悄拉紧成细不可察的丝线。

车上,司机开得很稳。清浔靠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刚想闭眼,肩膀被轻轻碰了一下。

池珣递给她一条浅灰色的毛毯:“你昨天没睡好,先眯一会儿。”

她一怔:“你呢?”

“我刚刚在飞机上睡过了。”他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淡,“你睡吧,我叫你。”

她低低地“哦”了一声,把毛毯展开搭在腿上,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靠着车窗,阳光斜照在他侧脸上,睫毛垂落,轮廓清晰,像是被柔光描了一层素描线。

她忽然有些困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偷偷看。

那一瞬间,清浔心里有种怪怪的想法升起来。

他们好像真的,不止是“艺人”和“助理”了。

像什么呢?

像刚确认心意却还没说破的情侣。

回到家时,天色还早。

清浔换好鞋进屋时,听到“咔哒”一声,是池珣把她的行李拎进了房间里。

她有些惊讶:“池老师,”语气像开玩笑,“你这形象,助理要是看到,不得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池珣脚步一顿,没立刻回头。

过了两秒,他才慢慢转过身,淡淡看她一眼。

“……不行吗?”

短短四个字,语调没有丝毫笑意,却像是随手丢出一个直球,砸得她心跳乱了半拍。

清浔一愣,耳根泛起细小的热。

她转身进了厨房装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手却有点不自然地紧了紧杯沿。

身后没再传来声音,可她知道,他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

像是在等一个不言而喻的答案。

......

第二天。

清浔收拾好行李、洗了头,趁着还没到上班高峰,去了趟公司。

她本没打算久留,只想去补一份文件,顺便和同事打声招呼。

但刚进电梯,就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同。

整个楼层出奇地安静,像是什么声音被悄悄抽走了一样。

往日里早班的同事还会跟她打趣问“最近跟池老师出差有趣不”,

但今天,所有人都埋头看屏幕,神情不算冷漠,却像藏着什么不愿多谈的默契。

就连熟悉的前台,气氛也有些不一样。

走廊里安静得出奇,平日里爱热闹的几个同事也没在角落闲聊,只埋头敲键盘。

气压低得像空气里漏进了冷气。

“你回来啦。”行政姐姐笑着看了她一眼,笑容却不像以前那样松弛。

清浔点点头,“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对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你还不知道啊?上面人事调整了,上司……被调走了。”

她一愣,脚下几乎顿住。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说调去集团南区分部了。”行政看她神情不对,轻声补了一句,

“我们也挺突然的。她前两天还在安排下个月的企划案,结果今天一早文件都打包走了。”

清浔脚步一顿。

有点怔,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谁说的?”她抬眼问。

行政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才缓缓点头,“是真的。刚走的,连办公室都清空了。”

清浔没再问什么,默默走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光标在文档上闪烁,她却一点也没动。

她心里像被轻轻抽掉了一根骨头,不疼,却空。

之前出差回来时的那点甜意与悸动,仿佛还漂浮在她心里没来得及沉淀,

如今却像被什么突兀地戳破了,落回现实,砸得一点轻响。

她其实很少这样被动地眷恋一个上司的存在。

但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