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后的这段时间,杰克时常就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他满脸是血,眼神怨恨的逼问我:“为什么不选他,为什么选择狐狸…”
我每次做这个梦都会哭的泪流满面,就算醒来都一整天难受的寝食难安。
当时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处于昏迷当中,石头他们急着带我离开,压根没去注意绑在船头上的那人。
而后来当狐狸反应上来时,那艘渔船已经被炸沉了。
安格利斯的人,与拜仁手下的死忠党打了很激烈的内战。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尖刺,始终钉在我内心深处,时不时的令我刺痛一下。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得到一个消息。
拜仁的叔叔已经下台,并且由于种种原因,他们那个家族整体遭到压制。
而杰克父母那一方的势力再次起势。
我从货运公司的秘书口中得知,杰克的母亲已经被释放出来,并且得以重用,现在担任某议员职位。
如果杰克跟他哥哥现在还在的话,他们两个也一定会跟着水涨船高。
只可惜…
杰克的生命永远停留在那一天,而他哥哥达芬奇也下落不明。
拜仁的基地被搜索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我估计,很大概率早就已经被拜仁给处理掉了,说不定喂了哪头猛兽当养料。
我的那座小岛又恢复了自由。
在名义上面,依旧是属于我的领地。
可惜我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自己再不远万里的跑来跑去。
我给李弘锦去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他当时已经在岛上,并且表示石头他们都在。
视频电话中,小岛并没有遭受什么破坏,当时的拜仁几乎没时间去开发岛上的金矿。
翌年。
四月二十日。
又是一年春季。
我的双腿终于恢复知觉,并且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
那一剂基因液虽说不致命,却也像是要了我半条命一样,现在的身体依旧虚弱,干不了什么重活,两条腿很难恢复以往的状态。
我时常感觉三十多岁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走不了多远的路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此时外面的世界春意盎然,枝头的花苞中孕育着崭新的生命,就像是我身边咿呀学语的安安一样。
他也是我此时好好活下去的一束光亮,听见他模糊不清的喊“爸爸,”就感觉心里面暖暖的。
……
这天中午,有两位老朋友来到我的别墅门口。
狐狸跟玛莎。
准确来说是三人,玛莎怀中还抱着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姑娘。
狐狸的闺女眼睛大大的,眼神中充满灵性,长得跟他一点都不像。
也还好没随到他,不然小姑娘长大后该抱怨喽。
我跟狐狸这么长时间来,几乎都没有怎么联系过。
虽然我们不说,但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杰克的事情令我们感到愧疚,彼此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甚至连见面,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杰克。
狐狸在当了父亲之后,性格明显要内敛许多。
他微笑着跟我打招呼:“嗨张平,好久不见。”
我也笑着打着招呼,招呼着两人进屋喝茶。
……
我们聊的很热烈,即使这么久没见面,但彼此之间有太多话题可以聊。
“哈哈哈,那个时候的你贼眉鼠眼,就像是个贼一样…”
“去你大爷的,得亏你长的像个好人,不然当时我的大菠萝一梭子就扫过去了!”
……
“你还说呢,那次要不是我跟杰克,你早就被割了腰子……”
……
…
即使我们都不敢提起杰克,可聊着聊着发现,我们根本避免不掉说起他来。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跟狐狸起身,来到门外抽起烟来。
……
“我始终有种感觉,那家伙还活着,就像是之前一样,被困在某个偏僻的小岛上出不来而已…”
狐狸深吸一口,眼睛看着庭院里的嫩叶,吐出一圈烟雾说道。
……
“当初你们两个是怎么被抓住的?”
我沉默许久后,开口询问道。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想询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且问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
“其实我俩不是一起被抓的,当时我们分开行动,我负责去拜仁园区搜寻你,杰克则潜入拜仁的办公区域…”
狐狸眉头微微皱起,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
…
“后来我被抓住的时候,杰克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
……
“那你有没有感觉杰克哪里不对劲?”
听狐狸说完,我扔掉手里的烟屁股,继续点燃一根。
“不对劲?”
狐狸看了我一眼,同样继续点燃一根。
我指的是当时在船头甲板上,感觉杰克看起来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
现在想想,那种情况下影响视线的因素太多了,应该是我多想了。
“咳咳咳…”
我被烟呛的一顿咳嗽摇了摇头后扔掉手里的半截烟。
事情已经发生,并且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再说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狐狸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
他的闺女小名叫做“暖暖。”
暖暖跟安安玩的非常融洽,彼此之间就像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安妮跟玛莎甚至早早结了“亲家,”给两名宝宝订了娃娃亲。
惹得狐狸连连吐槽,说娃娃这么小就被张平给“预定”了。
后来他在离我房子不远的地方,也相中一栋别墅,两栋房子只隔着三栋楼。
这下我们彻底成为了邻居。
……
五年后。
时光荏苒。
这几年,我们都在忙于照顾孩子,生活每天如一日的重复着,算是体验到了柴米油盐的滋味。
现在,终于把孩子送进了校园,我们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
“张平,你想不想回去小岛看看?”
某一天,狐狸突然找到我,出口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