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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唐:请陛下称太子! > 第225章 无奈的李世民,惶恐的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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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无奈的李世民,惶恐的李泰

黄德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御书房内死寂一片,只有李世民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他胸口堵着一团怒火,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这一招,太狠,也太准了。

直接将他逼到了墙角。答应?就意味着要向太子的舆论攻势低头,亲手将心爱的青雀送离身边,这让他如何甘心?不答应?舆论已然沸腾,道理全在对方那边,自己若强行压制,不仅师出无名,更会损害自己“从谏如流”的明君形象,甚至可能进一步强化太子“受打压”的受害者形象,反而助长其声望。

“好……好得很……”

李世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冰冷。他缓缓坐回龙椅,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原本的打算,是让魏征这颗又臭又硬的石头去东宫,给太子那风头正劲的报纸套上缰绳,至少让他能知晓动向,必要时加以约束。

可现在看来,那逆子非但没把魏征当成需要防备的“沙子”,反而反手将这颗石头,打磨成了一柄更锋利、更趁手的“剑”!

一把可以借助报纸这个平台,更高效、更广泛地去“喷”朝政、“喷”百官,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喷他这个皇帝!

自己这一手“掺沙子”,不仅没起到制约作用,反而像是……亲手给太子送去了一个求之不得的强力辅助?

李世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有种精心布局却一拳打在棉花上,反而被对方借力反弹回来的憋屈感。

那逆子,对人心的把握,对局面的利用,简直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连魏征这样以刚直难搞着称的老臣,都能被他三言两语“策反”,为己所用……

……

魏王府的书房,再次沦为风暴肆虐后的废墟现场。

李泰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昂贵的锦袍上沾着茶渍和瓷片划破的痕迹,胖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愤怒的涨红与恐惧的苍白。他手里死死攥着一份被揉得不成样子的《大唐日报》,魏征那篇雄文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惊肉跳。

“他……他怎么敢!魏征这个老匹夫!还有李承乾!他们这是要逼死本王!是要把本王赶出长安!”

李泰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哭腔和绝望,“父皇……父皇看了这报纸,会不会……会不会真听了他们的鬼话?!”

杜荷、柴令武等人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至极。他们也没料到,太子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致命。不是私下运作,不是朝堂辩驳,而是直接利用报纸,将一件原本可能需要在朝堂上反复拉锯、牵涉众多利益的“亲王就藩”议题,赤裸裸地摊在了全城百姓面前,用大义名分和汹涌舆情,构筑了一道几乎难以逾越的屏障。

“殿下,息怒,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杜荷强压着心中的恐慌,上前一步,语速极快地说道,“太子这一手,分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他用舆论来对付我们,就像我们之前想用流言对付他一样!只是他这‘报纸’,比流言更快,更狠,也更‘正大光明’!”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本王就坐等着被赶去那穷乡僻壤的封地?!”李泰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为今之计,唯有以情动之,以‘理’缓之!”杜荷眼中闪过一丝急智,“殿下,您必须立刻进宫,面见陛下!”

“进宫?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父皇正在气头上……”

“正因陛下可能也处于两难,殿下才更要去!”

柴令武也反应过来,接口道,“殿下,您去了,不要辩解文章内容,更不要攻击太子。您只需示弱,哭诉!就言殿下您近日忧思过度,加之旧疾复发,身体极度不适,长安名医汇聚,药材齐全,恳请陛下念在父子之情,准许您暂留长安调养治病!

如此一来,既给了陛下一个不下旨让您就藩的台阶和借口,也显得您并非贪恋权位,而是确有苦衷,博取陛下怜惜!”

李泰混乱的脑子被这番话点醒了一丝光亮。对啊,不能硬抗舆论,那就卖惨!

用“疾病”这个无可指摘的理由,来对抗“制度”和“舆情”!只要父皇心软松口,一篇报纸文章,终究抵不过一道圣旨!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也顾不得仪容狼狈,猛地站起身:“对!对!本王这就进宫!备车!快!”

太极殿,侧殿暖阁。

李世民眉宇间的郁色尚未散去,黄德悄声禀报魏王求见时,他沉默了片刻,才疲惫地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李泰几乎是连滚爬地进了暖阁,一见到端坐在书案后的李世民,未语泪先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几步,声音哽咽嘶哑:“父皇!父皇!儿臣……儿臣冤枉,儿臣惶恐啊!”

看着他这副披头散发、涕泪交加、全无平日里富贵亲王仪态的狼狈模样,李世民心中先是一阵厌烦,随即又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也有那么一丝为人父的无奈与心疼。

“起来说话。堂堂亲王,成何体统。”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李泰却不敢起来,只是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哀声道:“父皇,儿臣……儿臣并非贪恋京师繁华,更不敢有丝毫与皇兄争衡之心!只是近日,许是忧思过甚,加上早年坠马落下的病根,旧疾突然复发,心口绞痛,夜不能寐,太医院的几位圣手都说是郁结于心,需在京中静养,细心调理,若骤然远行,恐有不测啊父皇!”

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身体微微发抖,倒真有几分病弱的模样,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是恐惧使然。

“儿臣自知,魏公文章所言,乃是为国本计,儿臣绝无怨言。只是恳请父皇,念在儿臣这残破之躯,念在母子一场的情分上,容儿臣暂留长安,待病体稍愈,再行就藩,儿臣绝无二话!”

说到动情处,李泰以头抢地,砰砰作响。

李世民沉默了很久,久到李泰的哭声都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噎和恐惧的等待。

终于,李世民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叹了口气。这叹息声里,充满了疲惫、无奈,还有一种李泰未能完全理解的意味。

“青雀啊,”李世民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