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庄隽谦好似豁然开朗,之前查到的一切都能巧妙地串联在一块儿。
二十年前的绑架案,刘晴和泰隆是共犯,侥幸逃脱。
八前的车祸,刘晴捏住泰隆新把柄,将其彻底变成自己的工具。
而现在,泰隆被胁迫铤而走险帮刘晴越狱,一切的一切就好似风水轮流转。
“真不愧是好一条忠心的恶狗!”庄隽谦眼神冰冷放下狠话。“找!无论如何也要把刘晴和泰隆找回来,刘晴应该还在京市走不了,泰隆定然也不会离开太远。
肯定藏得不深,重点查泰隆那些见不得光的落脚点!还有,和陈璟驰说一声,必要时找他帮忙。”
阿杰点头说好,笑嘻嘻的就走了。
这人看似吊儿郎当的,但办起事来却挺靠谱的。
岑霜坐在庄隽谦的对面听完这一切已然对事情的发展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框架。
岑霜开口问他:“接下来是不是就容易很多了,只要找到人,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
“嗯。等找到泰隆,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了,该结束的都能结束了。”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
这件事就像是一颗悬停在心脏上方的炸弹,随时可能爆炸让她粉身碎骨。
现在这颗炸弹再也不会爆炸了,往后的日子大概会一直都是艳阳天吧。
-
庄隽谦的情报网加上警方的天罗地网,效率惊人。
泰隆这些年虽然低调,但总有习惯改不了。
他早年混迹地下拳场,对城市里那些废弃的、阴暗的角落情有独钟。
特别是那种带着点工业气息、总能勾起他在地下拳场打斗时的热血回忆。
最后在京市警方的筛查下,最终将线索指向了京市远郊一片早已停产的老化工区。
那里荒废已久,加上周边的人烟稀少,只有偶尔一些流浪汉过去,后来传出闹鬼的事情,流浪汉也不往那儿去了。
厂房的管道锈蚀,墙壁破败,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化工原料残留的酸腐气味。
“谦哥,陈队,有发现!”
一个便衣刑警压低声音,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说。
“这片区有个废弃的地下原料储藏库,入口极其隐蔽,被倒塌的管道和杂草盖着。我们的人顿了两天虽然没发现有人行动的痕迹但是在附近发现了新鲜的食品包装袋,监控里发现两天前,入口处还有人影晃动!”
陈队看着监控器的目光凝住,他语气坚定的开口道:“就是这儿了!行动!”
他们选在晚上行动,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废弃的化工区死寂一片,只有风声在锈蚀的管道间呜咽。
荷枪实弹的特警无声无息地包围了那个伪装得极好的地下入口。
忽然一抹强光撕开了裂缝,几名特警人员撬开了门锁,后方的几位特警持枪进入.
“警察!不许动!”
一进门,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尘土味、化学残留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手电光柱像利剑般划破地下室的黑暗。
地下室不大,堆满了废弃的化工桶和杂物。
光柱扫过角落时,有名特警发现有个人影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里有人!”
他开口汇报了一声,随即几名警察过去查看情况。
这才发现角落的人不是别人。
是刘晴。
她穿着出狱时的狱服,头发散乱,脸色青灰得吓人,眼睛瞪得极大,直勾勾地盯着渗水的天花板,瞳孔早已涣散。
嘴角残留着一点可疑的白沫。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
“人死了!”率先冲进去的刑警探了探鼻息和颈动脉,沉声报告。
陈队脸色铁青。
“泰隆呢?”他厉声问道。
就在这时,地下室深处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几个特警迅速扑过去,强光手电照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光头壮汉,正试图从一个狭窄的管道口往里钻。
被强光照到的泰隆动作一僵,脸上瞬间闪过凶狠、绝望。
自我发泄般地推开了旁边的铁桶,想要最后逃一下,最后在一声枪响后,子弹正中了他的腿部。
他咬着牙抱着腿倒在地上,脸上的绝望化为了彻底的灰败。
他知道,完了。
离开时泰隆看着地上刘晴的尸体,又看看周围如临大敌的警察
他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那凶狠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掉了。
他慢慢举起那双曾在地下拳台让人闻风丧胆、此刻却沾满油污的拳头。
他放弃了抵抗,眼神里只剩下麻木,忽然一个劲地大笑起来,像是一种解脱般的疲惫。
两个特警将他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死了他的手腕,铐得死死的。
“带走!”陈队一挥手。
泰隆被粗暴地架起来,拖向出口。
警笛声划破了化工区死寂的夜空。刘晴的尸体被蒙上白布抬走。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废弃的、散发着不祥气味的地下室,成了她罪恶一生的终点。
或许她心机一生最后也没想到吧
。
这个阴暗、冰冷、充满化学怪味的地下室外,天色将明未明,空气虽然依旧带着工业区的微尘,却比地下室里清新了百倍。
这一刻纠缠了二十年的噩梦,随着刘晴的死和泰隆的落网,终于,尘埃落定。
得知结果的庄隽谦去找岑霜,将陈璟驰发来的照片给岑霜看。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刘晴的死状,眼神复杂,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女人机关算尽,最终却死在这个肮脏、冰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下室里,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她笑了笑,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
过去的这些就像这张照片一样,转眼化为灰烬,最后被风一吹,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