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身材高大、穿着工装服、看起来像蓝领工人的拉丁裔男子走上前,声音有些哽咽:
“哥们,你的《when I was Your man》...唱到我心里去了。我...我去年和我老婆分开了,因为我他妈整天只知道工作,忽略了她...现在我后悔死了。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他说不下去了。
林恩收起笑容,神情变得郑重,他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声音低沉而真诚:
“兄弟,我明白。珍惜当下,努力挽回,或者...至少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保重。”
他给了这个情绪激动的男人一个简短而有力的拥抱。
签售会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夕阳西斜。
林恩的手签到最后几乎已经麻木失去知觉,看着漫长的队伍,数次几乎想要撂挑子不干,但看着眼前歌迷们那一张张激动、真诚、充满故事的脸庞,他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活动结束后,林恩按照惯例与工作人员、以及辛苦维持秩序一整天的LApd警员们合影留念。
最后,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进等候的凯迪拉克车队,返回比佛利山庄的豪宅。
车队驶入庄园。
林恩走进家门,意外的发现后院传来欢快的喧闹声。
他循声走去,看到马库斯已经结束了《Yo! mtV Raps》的录制和后续宣传工作回来了,正和德瑞、艾斯提在别墅后院那片精致的迷你高尔夫球场上玩得不亦乐乎。
更让他惊讶的是,几个黑人小孩正在旁边的户外恒温泳池里肆意地玩水、奔跑、尖叫,笑得无比开心。
这座泳池被原房主设计得极尽奢华,一座12英尺高的人造瀑布潺潺流水,连接着弯曲的水上滑梯,一旁还有温泉按摩池和模仿天然岩洞的人工洞穴,构成了一片完美的热带度假体验。
林恩想起来,这所房子是妮可当初为了“催婚”,特地挑选的隐私性绝佳且非常适合孩子成长的豪宅。
没想到,妮可的愿望还没实现,德瑞家的孩子们倒成了这里第一批尽情嬉戏的小客人。
林恩走过去,和马库斯、德瑞、艾斯提打了声招呼。
马库斯兴奋地搂着林恩的肩膀:
“林恩!你猜怎么着?我和dre、Ice-t聊了首歌,韵脚绝了!绝对炸!”艾斯提也在一旁眉飞色舞地附和。
这时,一直留在别墅里处理事务的福勒拿着文件夹走了过来,脸色平静但语气严肃:“老板,情况汇报。杰里·海勒和Eazy-E已经收到了昆西·琼斯先生传达的信息,也收到了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正式的审计要求函。”
“但是,这两个人...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完全没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仅拒绝了我们提出的现金买断方案,反而试图...勒索更多钱。他们声称dre的合同‘价值连城’,要求一个高得离谱的报价。”
德瑞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立刻露出了紧张和担忧的神色,他害怕事情再次陷入僵局,甚至恶化。
然而,旁边的艾斯提和马库斯却完全没当回事。
艾斯提继续和马库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他们合作那首歌的韵脚和节奏,仿佛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林恩听完福勒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
他看向紧张的德瑞,语气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来海勒先生...不太明白纽约的生意是怎么做的。没关系,让我亲自给他打个电话说明一下。”
说完,他从一直跟在身后的安保主管雷恩手中接过加密的卫星电话,缓步走到人工瀑布旁边,水流声提供了天然的隔音屏障。
他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打给了谢尔登。
谢尔登不仅是他的律师、查克·舒默的岳父,更是林恩与纽约甘比诺家族之间至关重要的中间人。
电话接通后,林恩的声音平静而冰冷:“谢尔登,是我。洛杉矶这边有个小麻烦,一个叫杰里·海勒的人,似乎不太懂得尊重既定的商业规则。我想,或许需要我们在纽约的朋友...给他打一个‘友好’的提醒电话。让他明白,有些提议,最好慎重考虑。”
电话那头的谢尔登立刻心领神会,没有任何多余废话:“明白了。我立刻去办。”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纽约,曼哈顿下城,炮台公园附近,谢尔登的公寓。
谢尔登刚到家没多久,正脱下外套。
接到林恩的电话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重新拿起外套一边嘟囔着:“该死的高蒂...该死的FbI...该死的朱利安尼...折腾死我了...我还得坐轮渡...”
他的妻子疑惑地问道:“你又去哪里?这才刚回家呢。”
谢尔登边出门边说:“还能去哪?斯塔滕岛!”
他驱车前往南渡轮码头,花费0.5美元登上了着名的斯塔滕岛轮渡。
这条航线自1905年起就开始运营,不仅是连接曼哈顿下城与斯塔滕岛的交通命脉,更是纽约的一个文化标志。
令他意外的是,在渡轮嘈杂的船舱内,他恰好遇到了甘比诺家族的一位重要人物——德怀特·曼弗雷迪,他是一位颇有实力的队长,与谢尔登相熟。
“德怀特!真巧!”谢尔登立刻上前打招呼。
两人寒暄着,走到人声鼎沸的船尾甲板,压低声音交谈。
德怀特先抱怨了一下最近的风声:“朱利安尼和FbI那帮疯狗,最近打击力度太大了,生意越来越难做。”
谢尔登表示同情,随后问道:“你这是去见山姆还是...高蒂先生?”
德怀特点点头:“都有可能。高蒂先生最近搞来一批紧俏货,苏联来的顶级钻石、黑貂皮草、里海白鲟鱼子酱...价格非常公道。你要不要拿一批?
自己用或者送人都极有面子。对了,高蒂先生还说,要给LINK先生送几份样品过去,他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吧?拿来哄女人最好不过了。”
谢尔登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嘿嘿,LINK可能确实有这个需求...我会跟他提一声的。”他随即切入正题,“对了,德怀特,正好遇到你,有件小事想请你先帮个忙...”
他简单说明了杰里·海勒的情况和林恩的要求。
德怀特听完,轻松地笑了笑,觉得这简直是小事一桩。
他接过谢尔登的手机,直接拨通了杰里·海勒在洛杉矶的办公室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用带着浓重纽约意大利裔口音的英语,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海勒先生?你好。我是德怀特·曼弗雷迪...代表纽约的朋友们向你问好。”
电话那头的杰里·海勒显然愣了一下,对这个名字和背后的含义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德怀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你和我们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在关于dre先生的合同问题上,产生了一些…小小的误解?”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友好”,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压力。
“我们,和我们的朋友都非常关心这件事,希望双方能尽快找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解决方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很好,祝你今天愉快,海勒先生。”
对于杰里·海勒这样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精于世故的生意人来说,接到来自纽约黑手党核心圈层的直接“问候”,其心理震慑力远远超过了律师函、审计威胁甚至行业大佬的施压。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背后所代表的能量、手段和可能带来的“麻烦”,是完全不同维度、且他绝对无法承受的。
这通简短的电话,比任何法律文件都更能让他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以及“拒绝”可能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