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段少卿,还请入内!”梁启贤殷勤备至地说。
“先不忙。”陆湛站着没动,目光看向后面的马车。
众人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后面的马车里,一前一后,下来两个少女。
当看到前面下来那个姑娘,妩媚动人,艳若桃李的脸时,众人呼吸一滞,眸中闪过惊艳。
好漂亮的姑娘!
后面下来那个,容貌也不差,但被前面那个姑娘一比,就不那么起眼了。
“表哥。”脂婉径直走向陆湛。
“表哥?”梁启贤诧异地看着她,“姑娘不是陆家……”
脂婉的目光,转向他,淡淡道:“梁大人误会了,小女姓脂,自幼寄居在陆家,承蒙表哥厚爱,称我一声表妹罢了。”
“姑娘姓脂?”梁启贤眸底闪过惊异。
“正是。”脂婉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梁大人似乎很惊讶。”
梁启贤回过神来,笑道:“脂这个姓,不多见,本官见识短浅,让脂姑娘见笑了。”
“当年……”脂婉刚说得两个字,突然,她的手被碰了下。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低头看时,她的袖子还在晃动,旁边表哥的袖子,亦是动了下。
她愣了下,抬眸看向表哥。
表哥就站在她身旁,离她最近,所以方才那个碰触,毫无疑问,是表哥所为。
可男人侧颜冷峻,眉目依旧清冷,没有丝毫的异样。
这时见她看去,终于转头看她。
“表妹不是说,这鸿运酒楼的菜,远近闻名,早就想来品尝么?现在来了,一会儿可要多吃一些。”男人不疾不徐道。
脂婉闻言,垂下眼睛,心底里松了口气。
表哥方才碰她的手,是在警告她吧?
怕她一时冲动,说出不理智的话来。
“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原来脂姑娘喜欢这鸿运酒楼的菜,那本官算是请对地方了。陆大人、段少卿,两位姑娘,快请入内!”梁启贤忙道。
酒楼大堂中央的圆形高台上,一个舞女,正随着乐声,在轻盈地起舞。
舞姿曼妙翩跹,令人如痴如醉。
“陆大人,那位是海棠阁的花魁,芳菲姑娘,下官特地将她请来,为诸位跳舞助兴的,一会儿她跳完了,下官定让她来陪陆大人喝酒。”一进入大堂,梁启贤便笑眯眯地说,俨然是将陆湛当成了浪荡的公子哥。
陆湛并未朝圆台看去,但也没有拒绝,只淡淡道:“让梁大人费心了。”
梁启贤见他没拒绝,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位钦差大人,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不过好色好啊,只要好色,就不难对付。
脂婉跟在陆湛身后,竖着耳朵,本是想听梁启贤都说了什么的,结果却听到了这番话。
海棠阁的花魁?
她忍不住朝那圆形台子看去。
就见台上,一个身段曼妙,长相艳美的舞姬,正在跳舞。
原来表哥喜欢这种的。
脂婉暗忖。
男女不同席,因此到了楼上,陆湛和脂婉,便被分别请进了不同的雅间。
进入雅间后,脂婉和欧阳珍珠被梁夫人请到了上座。
“脂姑娘、欧阳姑娘,请先用茶。”梁夫人很是和气地给二人斟了茶水。
即使对方的态度,挑不出错处,但脂婉依旧能感觉到,自从自己挑明身份,不是陆家小姐后,在场的女眷们,对她的态度,都变得微妙起来。
“多谢梁夫人。”脂婉收住思绪,微微一笑,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
“佳怡,你跟两位姑娘年纪相仿,定能说到一处,快过来陪两位姑娘说话。”梁夫人转头,朝末尾处坐着的一个少女,招了招手。
曾佳怡的心思,这会儿还停留在那位陆大人身上,没回过神来。
她自小到大,也见过不少美男子,却没有一个,能像那位陆大人一般的。
长得俊美不凡,气质还那样清贵,年纪轻轻,又已经是钦差大人了,身上还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平时知府大人,已经很唬人了,没想到,一个年轻的后生,却比知府大人还要有派头威严。
若能嫁给他……
曾佳怡做起了美梦。
冷不防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
“佳佳,知府夫人喊你过去,陪两位姑娘说话呢。”她母亲乔氏,出声提醒道。
曾佳怡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脂婉和欧阳珍珠。
两人都长得很漂亮,但她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那位脂姑娘身上,莫名觉得很不顺眼。
一个女孩子,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看人时,也像在勾引人。
曾佳怡心里不屑。
她们原本还以为真是陆家的小姐呢,原来只是个寄居在陆家的破落户。
就这样的破落户,也好意思叫她们这些官员家眷接待陪侍?
凭什么?
曾佳怡心里越想越不舒坦,拿起桌上的茶壶走了过去。
“脂姑娘、欧阳姑娘,佳怡给你们倒茶。”曾佳怡脸上露着笑,可倒茶时,手一抖,壶嘴里的茶水,便洒向了脂婉。
即使脂婉反应很快地侧身躲过了,但左手的袖子上,还是被茶水洒湿了。
且那茶水滚烫,洒过去时,直接浸透了薄薄的衣裳料子,脂婉被烫得叫出声来,“啊!”
“你做什么?”欧阳珍珠大怒,扬手便给了曾佳怡一巴掌。
曾佳怡不敢置信地捂着脸颊。
从小到大,她被父母宠在掌心,不要说是打她,就连重话都没有一句。
可现在,她却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破落户给打了。
曾佳怡气得火冒三丈,尖叫一声,扑向欧阳珍珠,“你这个贱人!”
脂婉眉眼一沉,伸出脚一绊,曾佳怡“砰”的一声,立即摔在了地上。
欧阳珍珠抚掌称快,“贱人摔了个狗嘴泥!”
曾佳怡摔得眼冒金星,闻言,瞬间被气哭了。
“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的宝贝女儿?来人,快把她们给我抓起来!”乔氏气急败坏,怒声吼道。
霎时有仆妇丫鬟冲了过来。
方嬷嬷三人,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薅住对方的头发,便往地上掼。
但对方人多势众,她们自然不是对手,但好在这边的混乱,已经引起了门外守着的陈九的注意。
他意识到出事,匆匆进了陆湛所在的雅间,“世子,表姑娘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