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高兴又激动,眼角再次湿润了。
“这个孩子才出生月余,还没取名字,还请世子夫人为她赐名。”老者道。
“您放心,待我表哥回来,会帮他取名字的。”脂婉道。
老者感激地点了点头,他最后不舍地看了眼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告辞道:“今日叨扰了,老朽这便告辞。”
看着他佝偻的身形,沧桑的面容,脂婉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老先生家里可还有人?”
老者摇了摇头,“老朽就只生了一个女儿,老伴前些年过世了,家里已没有其他人了。”
脂婉闻言,有些不忍,看向魏氏,询问道:“母亲,不如让老先生留下,他还能帮着照顾这个孩子。”
魏氏知她是不忍心老者那么大岁数了,回扬州,身边也没人照顾。
她点点头道:“你拿主意就好。”
脂婉见她不反对,便对老者道:“老先生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就留在京城,也能帮忙照看我这个堂弟。”
老者闻言,有些犹豫,“但是我已经一把岁数了,没有多少时日了,留下来,只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会的,是老先生顾虑太多了,堂弟还那么小,若您肯留下来,帮着照顾他,就再好不过了。”脂婉真心道。
老人家那么大的岁数了,带着小堂弟从扬州来到京城,并不容易。
而且小堂弟看着白白净净的,显然是被他照顾得很好。
看得出来,老人家是用了心的。
虽然她确实有些不忍老人家那么大的岁数了,孤独一人,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但另一方面,她也是考虑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等明年孩子出世,她就更加无暇照看堂弟了。
若有老者帮忙照看,她也能省些心。
“老先生就留下吧,这个孩子被您照顾得那么好,您显然是个会照顾孩子的。”魏氏也跟着劝道。
其实老者也舍不得孩子。
这个孩子刚出生,就被交到他手里了。
这一个月来,都是他把屎把尿,亲自照顾的。
这一路走来,已经有感情了。
“老朽、老朽其实会些医术。”老者道。
“呀,是个大夫呀。”魏氏很是欣喜,“那您更应该留下来了,孩子还小,若有个头疼脑热的,有您照看着,还能省了请大夫呢。”
“是啊老先生,您就留下吧。”脂婉也继续劝道。
老者确实舍不得孩子,最后决定留下来。
“那老朽便厚着脸皮,留下了。”老者朝婆媳二人揖了一礼。
脂婉便亲自带着老者和孩子,去了脂府安顿。
晚上,陆湛在淮南王府喝完喜酒回来后,脂婉便将小堂弟的事情,与他说了。
“……我想收养他,你意下如何?”
陆湛听后,并没有任何意见,“都依你。”
脂婉知道他不会反对,可想到伯父之前做的事情,仍有些顾虑,“但是我伯父事情,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陆湛知道她的顾忌,宽慰道:“没人知道你伯父跟水匪和晋王后人有关系,那些事情,早已随着他的死,埋藏了,只要你以后别说漏了嘴,就成。”
脂婉闻言,松了口气,“我知道了,以后堂弟长大了,也不会跟他说的。”
“嗯,那就没问题。”陆湛道。
“其实今日得知我还有一个堂弟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脂婉突然道。
“什么想法?”陆湛好奇。
“堂弟也姓脂嘛,日后就由他为脂家传承香火便是。”脂婉笑眯眯地说。
陆湛顿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去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伸手摸了摸,“你的意思是,我们这第一个孩子,日后不用为脂家传承香火?”
“嗯。”脂婉点头。
虽然表哥和婆母之前说过,让她生的第一个孩子姓脂,日后为脂家传承香火,开枝散叶。
但其实,这对孩子来说,并不公平。
毕竟脂家跟定国公府,是无法相比的。
被安排去脂府的孩子,说不定心里会有落差感,并心生不平衡。
到时候必然怨恨她。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本来也决定了,等孩子长大后,先问问孩子的意愿再说。
若是孩子们不愿意,她便作罢。
没想到,今日突然冒出来一个堂弟。
她当时决定收养这个堂弟的时候,其实心里便想到了,日后可以让堂弟去为脂家传承香火。
所以堂弟的出现,算是为她解决了一个烦恼。
“都依你,只要你开心就行。”陆湛没有任何异议,而且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脂婉吓了一跳,立即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陆湛顿了下,低头在她耳边道:“早已过了三个月了,表妹可还记得?”
“什么?”脂婉刚开始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但对上他变得炙热的眼神,才会意了过来。
她脸红了下,轻捶了下他的胸膛,“不可以的,你别闹我,快放我下去!”
“我不闹你,我会轻一点。”陆湛低声笑了下,将她抱到了床上。
脂婉脸一烫,倒是没再说什么。
这几个月,表哥一直很克制,没有碰她,但她也知道,表哥其实忍得很辛苦。
既然她已经坐稳了,只要别太过火,她便由着他了。
可到了床上,看到表哥解腰带时,她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制止道:“不行,你还没有沐浴……”
陆湛解腰带的动作一顿,突然将她重新抱了起来。
“你干嘛?”脂婉不解地看着他。
“一起洗。”陆湛一本正经道。
脂婉:“……”
反应过来,她嗑嗑巴巴道:“我、我已经洗过了。”
“那帮我洗。”男人嗓音低沉愉悦。
脂婉:“……”
……
淮南王府。
宾客散去,整个王府恢复了宁静。
可新房里,却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以及新娘子的一声尖叫。
“段凌你这个笨蛋,你倒底会不会啊?痛死我了!”
被踹下床的段凌:“……”
他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不甘心地再次扑向他的新娘,“这次我保证不疼。”
下一刻,欧阳珍珠鬼哭狼嚎道:“你不是经常喝花酒么?怎么就这点本事?”
“我只是喝花酒而已,旁的什么都没干。”段凌被嚎得脑仁疼,一时没收力,背上便多了几道抓痕。
“混蛋!”欧阳珍珠张牙舞爪地咆哮。
两人的新婚夜,就在打打闹闹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