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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白泽的解释,张黄才逐渐明白过来。

所谓妖毒,并非是什么寻常意义上的毒物。在张黄看来更接近于一种变异。

据医书记载,人和妖若长时间混居,便会有一定的概率让双方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化。这种概率极小,或许百万人中只有一人会出现这种变化。

这种变化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板,不过总体上归纳可以说是人越来越像妖,而妖会越来越像人。

张黄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的五感变得愈加敏锐,有时候在密林中隔得老远都能观察到小动物在地表枯叶下的细微动静。

原本他还认为这是吃多了妖兽肉的附带成长,毕竟身体素质提升了,那感官也跟着打怪升级一般越来越敏锐不是很正常吗?

现在想来可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是自己中了妖毒之后,身体逐渐妖化的表现?

此刻,龙爷的声音将张黄的思绪拉了回来。

“后生,你最近有没有发觉越来越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遇到刺激便会从内心涌现出一股难以自制的杀戮冲动?”

张黄一愣,说实话他自己倒是真的没注意过此事,刚想回答,突然脑中浮现当初小胡道长,传自己清心咒并反复叮嘱自己有空要多年的场景。似乎在老道长和老和尚那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再之前的话......

见张黄若有所思的样子,龙爷继续说道:“感官若妖,性格逐渐暴躁, 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且逐渐追求弱肉强食,享受杀戮,这都是身中妖毒的体现。”

张黄觉得自己并没有对方描述的那般,不过最近容易激动上头倒是确有此事。

张黄听完龙爷的描述,嘴角却扯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

“呵呵”张黄轻哼一声,带着几分意气和对所谓“要害”的轻蔑,“龙爷,您说的这些,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感官敏锐,这是好事!至于性格暴躁些、杀心重些……”

他顿了顿,眼神中掠过一丝属于猎食者的锐利,随即又被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掩盖,反正自身成长没有限制:“这世间,哪个想要搅动风云、成就一番事业的枭雄,不是踏着尸山血海上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本就是天道循环!弱肉强食?享受杀戮?我张黄杀过几个人?不过是在这莽莽山林中,为了生存,多宰了几头不开眼的妖兽罢了!”

至于面对金重阳时,几乎烧穿理智、不顾一切的毁灭冲动。反正失忆了,记不得的事情自然是没发生过。

龙爷那苍老却不显浑浊的眼睛骤然锐利起来,仿佛能洞穿张黄那层自我安慰的薄壳。他向前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空气都凝重了几分,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锤,砸在张黄耳边:

“后生仔,你糊涂!你觉得这是枭雄心性?这是妖毒在侵蚀你的神智,在扭曲你的根本!”

“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做选择、定目标?错了!妖毒入髓,它是在一点点抹掉你‘人’的部分,唤醒你骨子里、或者说是它强加给你的‘妖性’!感官如妖只是开端,性情暴戾、嗜血冲动才是它真正的獠牙!”

龙爷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重:“你方才所言‘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是人为了野心而主动挥起的屠刀,纵然血腥,其中或还有算计、权衡、目的。可妖毒带来的杀心,是纯粹的、被兽性驱使的本能!它会让你渐渐失去对生命的敬畏,沉溺于撕碎猎物的快感,最终……你会变成一个只知杀戮、只认强弱的妖兽,连你自己是谁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他紧紧盯着张黄闪烁不定的眼睛,仿佛要将这警钟直接敲进他的灵魂深处.

“到那时,你不再是张黄,也不再是‘人’,你只是一具披着人皮、被妖毒彻底奴役的行尸走肉!你所谓的‘成就’,不过是兽性本能驱使下的疯狂屠戮!你连‘在乎’自己是谁的能力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枭雄’?谈什么‘事业’?这才是妖毒真正的、无可挽回的恐怖之处!”

龙爷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潮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真相,试图冲刷掉张黄心中那层刻意筑起的、漠视危险的堤坝。

张黄脸上的不以为然似是僵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背。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在龙爷看来,这都是眼前的后生内心仍在挣扎,试图用“我还清醒”、“我能控制”来反驳,仿佛想抓住那个正在被描述的、岌岌可危的“自我”的表现。

就在张黄默不作声,貌似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一只小肉爪搭在了他的肩头。

白泽今天意外地沉默,只是挪动肥胖的身体,主动靠在张黄身边。

张黄看了眼身边的“大雪球”,收手感受了一下那蓬松的白毛,手感很是舒服,就是摸久了觉着热得慌。

张黄的反应却出乎龙爷和白泽的意料。年轻人脸上非但没有惊惧,反而在龙爷话音落下后,嘴角勾起一抹更加从容,甚至带着点奇异“了然”的笑意。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清明。

“龙爷。”张黄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镇定,“您说的这些凶险,我都听进去了。感官异化,情绪波动,甚至可能的心性迷失……确实不容小觑。”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老者和这间房间,投向了某个更悠远的地方。那份笃定,并非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而是一种基于某种“认知”的、深沉的平静。

“但您可能不知道。”张黄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深意,“我这个人,经历过一些……嗯,算是非常规的事情吧。见识过比这更离奇、更颠覆认知的存在。”

他巧妙地避开了“穿越”二字,但眼神中那份“过来人”的沉淀感却无比清晰。

开玩笑,老子连穿越这档子事都遇上过,还感染情绪?影响心性?连死都没改变我,会担心你这区区妖毒?到时候谁改变谁都不一定!

张黄的这份没来由的“理性乐观”,在龙爷眼中简直匪夷所思。

那不仅仅是对危险的轻视,更像是一种基于某种龙爷无法理解的“经历”而产生的、俯瞰般的自信。

仿佛他站在一个更高的维度,审视着这场对常人而言灭顶之灾的“妖毒”。这份淡定,让龙爷满腔的警示之言堵在喉咙里,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带着浓浓困惑与更深忧虑的叹息,蓦然离开。

待房间里只剩下一人一猫,两人都没多话,只是懒散地靠在床榻上休息。偶尔张黄会剥一颗荔枝,自己先咬一口,然后将带核的那部分递给白泽。

不用言语交流,彼此的默契便不用多做解释,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才是最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