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翰耐打,但是不耐毒,所以面对半刺总是有些憋屈的,一边不服一边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在别人那里他可没受过这种委屈!
半刺先走后,萧锦月他们也没有再聊下去,跟着一同走出了毒林。
在路上时,焰鸣就主动把方才他们决定的事情告诉了半刺,包括萧锦月的天赋技能。
这个过程中半刺沉默的听着,等到焰鸣说完,这才掀起长睫,朝着萧锦月这边望了一眼。
“嗯,知道了。”他说。
“那你呢,是不是明天起也和我们一起行动?”焰鸣问。
半刺默然一下,然后摇头,“不,我白天仍然自己,到了晚上再去和你们汇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一说,萧锦月和兽夫们还没怎么样,焰鸣和丛翰就已经皱眉不满了,“你是说你要单独行动,不跟随锦月雌性一起了?”
“我们是一个小队,你为什么要搞特殊?”
凛夜也语气不善,“既然本事这么大,那干脆晚上也别回来了,自己一直行动到半年过后不就得了!”
现在半刺明显和萧锦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再粘着萧锦月,反而像是刻意避开似的。
这其实让凛夜十分满意,巴不得他永远都这样,最近两天没有了半刺在,别提多清净了。
“我有我的事要办,等到办完会归队的。”半刺说。
“那得什么时候?”
“我还不清楚。”
凛夜一听就嗤笑一声。
“罢了,既然有事忙那不跟着我们也可以。”萧锦月发话了。
她无所谓半刺跟不跟队,就算他说要离开小队独自行动,萧锦月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行吧,那你就白天自己行动,到了晚上的时候再和我们两个轮流守夜好了。”焰鸣说。
半刺听后动了动眉,似乎想要说什么。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连这个都要拒绝吧?别忘了这可是我们一开始说好的,白天的时候你没为小队做什么,晚上的守夜难道也想逃避?”丛翰冷笑着问。
半刺默然一下,这才回应,“知道了。”
大家这才不再说话。
可萧锦月却是朝着半刺多看了两眼。
他看着好像和早上没有什么不同,但萧锦月却觉得他整个人有一种疲惫的灰败感。
难道是自己一个人在毒林里杀野兽太累了?
不过他说过,他不怕毒,这毒林里所有的东西对他都没有威胁,而且他速度还快,能跑能逃的,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萧锦月便也没有再关注他。
只是移开视线的萧锦月不知道,她这才刚刚收回目光,那边半刺的眼神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背影上。
他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唇色,眼神深沉而专注,却在惊动萧锦月之前迅速又把目光移开了,像是从来没有去看她一样。
与预期相同,回到木屋时果然发现又被人占了。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之后,今天所有人都表现的非常淡定。
焰鸣和丛翰很上道的直接朝着木屋走去,走了一半才想到什么,皱眉回头去看半刺,“愣着干什么,一起来啊。”
他们当时说好的,要承担队里的脏活累活,这种赶走入侵者的事当然也由他们来做。
这半刺在干什么,竟然一点也不自觉,还得让他们来催!
低头走路的半刺突然被喊名字,抬起了头,朝着木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有着藏不住的阴戾狠色透出眼眸。
他迈步过去,直接越过了焰鸣和丛翰二人,冷硬的留下一句——
“等着,我自己来。”
直到半刺一脚踢开门,并反手把门关上,丛翰和焰鸣这才愕然的回过神——
“他说什么,他要自己?”
“呃,好像是的。”
“他疯了吧!”丛翰想要骂人了,“这是去送死吗!”
里面那可是一队人啊,他就自己,就这样冲进去是想干什么?
焰鸣拉住丛翰,“等等,里面的动静……”
里面已经传来了动静,有桌椅之类的东西被猛然推翻的声音,还有惊呼声。
紧接着,就是短促的惨叫声,听声音应该是雌性。
一声之后,便是有雄性怒然的咒骂声,然而声音很快戛然而止,一切停止于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传来了。
“……他不会被人家的兽夫给……”
焰鸣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反应了。
他们不喜欢半刺,这是肯定的,恐怕没有人会喜欢那样一条毒蛇,之所以在一起相处只是为了合作一同出这混沌之域罢了。
可若是对方就这么死了,那似乎……
“我去看看。”丛翰沉声,便想进去了。
半刺可能出事了,但这是为了小队,他们不能坐视不理。
紧接着,门就被拉开了。
屋中有着火堆的光透出来,一片橙红,半刺就那样站在一片橙红背景之中,面色诡谲的苍白,脸颊上有着一抹极艳的血色。
那应该不是他的血,而像是别人伤口喷溅到他脸上的,这抹艳色中和了他阴沉苍白的脸颊,使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妖冶之感。
而他那双属于蛇的瞳孔泛着冷灰,那是极致的漠然。
只是当目光望向某一处时,那股漠然有了冰雪碎裂,遇春消融的淡淡暖意。
“解决了,你们两个去把人抬出来吧。”
半刺说着,就身子往门上一靠,透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解决了?这么快?”
丛翰愣了一下,加快脚步走进了木屋,焰鸣跟上。
刚进屋,就传来啊的一声。
萧锦月的几个兽夫闻声一愣,看看半刺,也都朝着屋中走进去。
他们很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焰鸣喊出声?
这一看,石空就不由倒抽一口气。
萧锦月走在他们之后,正要进门,眼前却出现了一条手臂。
半刺靠在门上,没有抬头看她,可却是对她说的话——
“先别进去。”
木屋各房间有禁制,这一队闯入者自然进不去,只能和上一波人一样在房间外休息。
石空看到小队的那位雌性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到死都怒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而她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都成了骇人的黑紫色,仔细去看的话还能发现并不是全黑,在黑之中又有着密密麻麻如蛛网一般的血色纹路。
就好像她所有的皮肤都裂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