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公园位于北京市中心,是中国现存历史最悠久、保存最完整的皇家园林之一,已有近千年历史。
其中风景秀丽,楼阁阙屿数不胜数,是个散心游玩的好地方。
何雨弦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其中一座亭楼——庆霄楼。
上午,公园里人不是很多,只有几个别附近的老大爷在这锻炼身体。
看似穿着干练,神态怡然的样子,想来退休金应该不少。
一个大西瓜,一刀切两半,你一半我一半……
是正宗的太极拳无疑。
“忙着呢大爷?”
“啊?你说什么?”
“我说,您忙着呢?”
“你问我厕所在哪啊?从这直走,拐个弯再直走就是了。”
“不是,我不找厕所,我说-您-忙-着-呢?”
“你说你要拉裤兜了?那你赶紧去厕所啊!”
“算了,您忙着吧。”
“好嘞。”
嗨,合着不耳聋呀。
何雨弦颇为无语的笑了笑,领着媳妇跟老丈人越过锻炼身体的老大爷,径直朝庆霄楼后山走去。
沿着台阶,行至五六十米远,在一处毫不起眼,约五米高的假山前停下脚步。
何雨弦单手搭在假山前其中一个石灯笼上,左三圈,右三圈,快速拧动。
咔咔——咔——
沉闷的机关转动声响起,假山上竟凭空裂开一道一米宽,不到两米的神秘洞口。
踏踏踏。。。
踏进假山山洞,是一道向下弯腰,不知通往哪里的潮湿通道。
随着三人进入,假山再次闭合,没有外部光线照进来,一时间通道里光线暗了不知多少倍。
说句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咔——
何雨弦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一瞬间的失明过后,打开了手里持着的手电筒。
什么时候?
一直贴在丈夫身边的武凌菲,完全没有看清手电筒是如何出现的,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变了出来。
带着些许小疑惑,武凌菲紧忙小走两步追上自己神神秘秘的小男人。
通道没因为常年不见光照潮湿的很,脚下的青石台阶偶有苔藓,略有脚滑。
周围也没外人,武凌菲大大方方的挽住何雨弦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趴他身上去了。
大概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台阶,眼前豁然开朗,约六百平的超大型地下演武厅映入眼帘。
踏出青砖暗道,脚下骤然陷入一片吸饱沥青的暗棕毡毯。
军靴踏落竟似踩进泥沼,所有声响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这深埋地底的演武厅,赫然是座被时光遗忘的武备坟冢!
左翼——
三分之一的疆域矗立着可拆卸枣木桩阵,桩面早被鞋底磨出蜡般包浆。
五道草绿身影正猿纵其间。
一人倒挂金钩,靴尖扫过淬毒桩钉,距额角仅半寸,险之又险。
两人交错换位,布鞋在涂桐油的桩顶滋啦打滑,却如磁石附铁般倏然定住!
汗珠砸落毡毯的闷响,竟比他们的足音更清晰。
右翼——
三十四平角落挤着三排洇透汗碱的青石条凳。
条凳下散乱堆着军用水壶、绑腿布,还有半块啃出牙印的掺麸皮窝头。
石面凝结的雾气被体温烘成歪斜人形,像群瘫软的幽灵。
中央演武场,百十名青年被炽白汽灯割成斑马纹。
前列是二十余名退伍侦察兵,六五式军装领口紧勒喉结,背肌绷如钢板。
中段少男少女不过十五六岁,补丁裤管下小腿肚止不住打颤。
队尾竟蜷着个顶多十岁的女童,辫梢系褪色红头绳,正偷摸用鞋底搓碾毡毯缝里的陈年血痂。
百道滚烫鼻息在封闭地穴翻涌!
空气稠得能拧出馊汗味的粘浆,顶上水汽凝成珠,砸在某新兵衣领时——“啪嗒”,他脖颈猛缩,喉头吞咽声如响雷炸破死寂。
……
“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
百人方阵最前方,一道玄色身影裁开满室浊气,束发高挽成战戟状,鬓角不见半根乱丝。
六五式军装在她身上被改制成玄青劲装,腰勒三指宽牛皮带,腕缠玄铁护手,每一寸线条都绷着铁与血的弦!
只见她左掌背按腰间枪套暗扣,右手三尺荆条抖若银蛇吐信,鹰隼般的视线刮过方阵。
“肩沉三寸!胯转半弧!”
声未落,荆条已毒龙般钻出——
啪!
不闻抽打皮肉声,唯见那藤尖点在某新兵肩井穴三毫处!
年轻躯体如触烙铁般剧颤,错骨筋肉“嘎嘣”自动归位!
荆条游走间——
某少女塌腰翘臀,藤影似冷电扫过尾椎,臀肌骤缩如钢板。
壮汉马步浮晃,藤尖钉入膝弯阳陵泉,膝骨如被铁钳锁死。
十岁女童重心偏斜,藤梢仅在她脚踝一缠一挑,人已若陀螺归轴!
汗臭蒸腾中,梅艳华玄衣翻飞如战旗,荆条成百臂延伸。
这不是鞭挞,是以藤为针,替蒙尘的刀胚淬火开锋!
此人,正是自然局储备人员总教练——新晋八极拳宗师梅艳华。
何雨弦三人来了有一会儿,只是静静地立于一旁观看,并未出声打断训练。
直到——
“解散!原地休整一刻钟!”
啊呀呀的呻吟声在训练队员中响起,有的学员甚至毫无形象的直接瘫坐在地。
这些人,像极了何雨弦当初刚开始练武时的样子。
那不仅是一段铭刻心底的回忆,也是他来时的路。
训练口令余音未散,梅艳华已如标枪般钉在何雨弦面前。
脚跟“啪”地并拢,脊梁绷得笔直,荆条紧贴裤缝——
“局长好!”
喝声震得头顶汽灯微晃,演武厅瞬间死寂!
百道目光如芒刺背!
何雨弦头皮发麻,错身急闪时险些被毡毯褶皱绊倒。
“妈!”
他压低嗓子,一把扶住梅艳华臂弯,嬉笑的贴了上去,“地下一百米呢!您这礼数是要折我阳寿啊……”
想不到平时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丈母娘还有这般刚毅的一面。
别不是刷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隐藏属性吧。
梅艳华眼角纹丝不动,声如铁尺量墨,“礼不灭纲常。灶台边喂你糊糊的是娘,军令前站着的是总教练——”
她腕骨轻震挣开搀扶,荆条尖点地:“总局首长的行程,轮不到我过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