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听着纳寺的话,心里更加着急,她很怕他们联合起来骗她。
但很快,女孩转念一想,小叔叔在这里,爸爸他们是不会再给她打针,然后把她送出国的...
自从宋江野来了以后,早早就像是找到了最大的靠山,她本来还有点担心小叔叔会被爸爸策反,
可现在她发现,只要她哑着嗓子,瘪瘪嘴,眼泪要掉不掉,小叔叔立刻什么都听她的了。
早早担心爸爸会再把她送出国,担惊受怕到整天抱着床框,
宋江野一来给她送好吃的,她就哭的没完没了,饭都喂到嘴边,也不吃,抱着小叔叔的胳膊就开始哇哇哭,
拉着他的大手就往枕头上摸,小脸委屈到带着哭腔喊,
“小叔叔,枕头都要哭发芽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见宋江野有些为难,那张俊脸陷入沉思,早早瞅着,心想这可不得行啊,小叔叔意志不坚定,信念在动摇,这样革命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眼珠子又是一顿狂转,她缓缓松开拉着小叔叔的手,小巧的眉心轻蹙,嘴巴一瘪,没几秒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边哭边泪眼汪汪看向小叔叔,
“算了算了,我、我也不为难小叔叔了,爸爸的命令比我重要,小叔叔有难处,我理解...”她带着哭腔,擦着眼泪又苦歪歪看向宋江野,
见小叔叔俊眉紧蹙,她就知道小叔叔心疼了...
于是,又开始上演小时候在幼儿园玩烂的把戏:哭惨
“我就要被爸爸流放到异国他乡了,人生地不熟,还要被外国佬欺负,吃难吃的白人饭,与恶劣的生存环境抗争,就这样,我还要想着小叔叔,记挂着小叔叔,谁叫小叔叔是家里面最好最好的人了...”
她刚说完,就开始双手捂着小脸,张嘴哭的更大声了。
“宝宝...”宋江野心疼的想去给眼前的小哭包擦眼泪,但刚一抬手,发现老哭包也哭了...
起身去够床头的纸巾,听着小闺女不算好听的哭声,顺道又多抽了几张纸巾给自己。
一大一小,在安静的房间,都在抹眼泪。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就连刚才宝宝的话也好像听过无数次,但宋江野并没有深究,只觉得自己的宝宝又受苦了。
宋江野忘了,曾经在一所幼儿园门口,某人也是这样被他的宝宝洗脑了。
早早刚上幼儿园那天,门外不止宋池一个人哭,还有一个蹲在学校栅栏角落,攥着栏杆,眼睛痴痴望着院子里面那道小身影的宋江野。
早早一开始就不想上幼儿园,她就开始疯狂给宋江野哭诉。
谁会不心疼一个香香软软的小闺女抱着你的小腿,低声抽泣的委屈模样,
“小叔叔啊!我不要上幼儿园呀~里面的坏孩子会打早早的,饭肯定也没有家里的饭好吃,我会饿瘦的,瘦了就没有力气想小叔叔了~”
此话一出,硬拖了一个星期才被送进幼儿园。
后面早早在班里面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成万众敬仰的大枣哥了,外面的宋江野眼睛都哭肿了。
孟秋不仅要安慰宋池,还要去给宋江野递纸巾。
他一个劲哭着碎碎念,“我们家宝宝乖的没边,都没离开过家,里面的野小子多,会不会欺负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被抢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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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卖惨的招式一出,小叔叔果然招架不住。
为了安抚早早,不让宋池把她送出国,宋江野干脆就抱床被子,直接睡她房门口,衣不解带的守着她。
纳寺他们每次路过,一看见早早门口睡着的宋江野,不免暗叹七叔真是早早那小妮子最大的粉头子...
在宋江野的抗议下,宋池不得不取消送早早出国的计划。
爸爸放弃了,早早那天开心到在床上打滚,但很快她又担心一件事。
她知道贺京安受了重伤,虽然听纳寺带回的消息,二狗子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她担心贺家和爷爷那边会不会生气?
但没有几天,又一个好消息传到她耳边。
贺家和顾家登门道歉了!
爷爷和贺家的叔叔亲自来的,带了好几车礼物,把郑家大门堵的水泄不通。
听纳寺说,贺家叔叔在爸爸面前可恭敬了,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完全没了以往那副威仪具足的架势。
早早听见后,很是惊讶,二狗子曾隐约说过,他父亲脾气并不好,但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委实让人震惊。
但那些事情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爸爸看在顾爷爷的面子上,原谅二狗子了,也同意他们两个交往!
可爸爸回绝了贺家的提亲,这点早早能理解,毕竟在爸妈眼里,她还是个小孩子...
事情反转的太快,以至于早早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想去找贺京安,但脚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让二狗子来找她,她又担心他的伤。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纳寺告诉她,二狗子今天就会来找她。
分开快有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女孩想着贺京安,眼泪不由划过白皙的小脸,枕头又一次变得湿漉漉的,她侧过身,挨着床框,将脑袋埋进被窝里。
纳寺他们走后,房间又静悄悄的,纪易琛见早早睡着了,便开了一盏小夜灯后,将窗帘拉上。
天又快黑了,也不知道今天那个人来不来?
门被轻轻合上,纪易琛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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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后的每一个日夜,那个人像一年前那样无数次在脑中演练着重逢。
推开门,房间静谧,墙壁上的秒针嚓擦走着,却追不上他的心跳。
床上隆起的小鼓包窄窄的,不仔细看甚至不知道那会是个人,可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他每晚给她盖被子的时候,长指描绘了无数遍小兔子盖上被子的形状...
她难过的时候,会侧着身子,把被子拎得高高的,盖过脑袋,小小一只蜷缩着,时不时擦擦眼泪,被子会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
他见过一次,是在瓜纳华托,那次是因为她没等来李显旭。
从那以后,他想着可不能有下次,小兔子要是在被子里闷坏了怎么办?
但还是没有办法的、手足无措的迎来了下一次。
胸口酸涩钝痛,贺京安站在床边,眼泪还是没忍住,措不及防地滚落。
早早躺在床上恰巧觉得被子里很闷,脑袋晕晕的,她探出脑袋,想要喘口气,那几滴眼泪不偏不倚砸在了她的脸上。
“下、下雨了吗?”
她闭着眼睛,摸着脸上湿濡的痕迹,大脑“嗡”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