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走到了阳台,见到发光的东西是从角落的布包的缝隙中散发出来的,自然是阮舞给他的那柄青铜剑。
因为青铜剑阴气太盛,杨帆一直都是放在阳台上吸收白天的阳气。
但这几天一直都忙,他都没有用眼瞳蕴养青铜剑,顶多就是偶尔拿出来擦拭一下。
不过经过了这些日子的间断蕴养,古铜剑里面的阴冥之气显然那没有那么厉害了,杨帆哪怕抱着观看一两个小时都不会感觉寒冷。
他打开布包,又拿了出来,竟发现古铜剑好像比起前几天,剑身上的纹路要清晰不少,而且布包上居然有了不少自己脱落的铜锈。
杨帆心中暗暗惊奇,他猜想可能是这几天晒太阳所致。
因为当时在琅琊阁的时候,他也会找一些阳气重的器物和古铜剑呆在一块,加上自己每晚用眼瞳的意念控制青光吞并黑气,也让古铜剑的真实面貌恢复了不少。
杨帆拿进了客厅,又端详起来。
剑身不过80公分,剑身有菱形暗纹处嵌有绿松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还有剑格上楚国特有的鸟虫篆徽记,都给人一种古旧感和历史感。
杨帆翻看着,心里比对着古代的一些青铜剑。
“越王勾践的剑通高55.7厘米,剑格正面镶有蓝色琉璃,反面镶绿松石,剑身也有鸟篆铭文,但越王勾践剑的铭文明确,这上面仅有徽记。”
“也不是越王州句剑,长度就不符合。”
“唯一的可能,就是楚国错金铭文嵌绿松石剑,在越国铸造后流入楚国的战利品或礼物,成为楚国贵族的佩剑。”
杨帆越看越是喜欢,突然,他的目光刚触及剑身上斑驳的纹路,眼瞳骤然泛起一圈金色涟漪。
刹那间,客厅的灯光仿佛被卷入了时光漩涡,青铜剑上的云雷纹竟如活物般游动起来。
他的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位身着宽袖深衣的楚国贵族,腰间玉珏叮当,正于月光下舞剑。
那人长发束起,衣袂飘飘,手中长剑如游龙出海,在夜色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起势时,足尖轻点,身形微旋,剑随人动,似有一股浩然之气自体内迸发。
忽而!
他剑势一转,如惊鸿掠影,剑光闪烁间,似有寒星点点洒落,杨帆看得心里暗暗叫好,端的是潇洒至极。
杨帆看得入神,不自觉地站起身来,手中古铜剑下意识地按照脑海中的动作挥舞起来。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惊鸿掠水,手腕翻转,剑花绽放如秋菊初绽。
这剑法,正是楚国闻名遐迩的“越女剑”,讲究“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天地之道。
只见他忽而腾跃而起,剑光如匹练当空,划破虚空;
忽而旋身而下,剑尖点地,激起一圈圈气浪。
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与他的身体浑然一体。
如果有人在客厅的话,就可以看到杨帆现在的气质和之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的眸光湛然,神情肃穆,双颊泛起酡红,额角汗珠滑落却浑然不觉,整个人沉浸在这奇妙的剑舞之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杨帆最后一个剑招收势完毕,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他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衣襟。
“真没想到这剑居然有剑谱存在!”
之前是因为古铜剑太过诡异了,而且冥气太重,所以每次端详都不能太久,别说像今晚那样盯着看了。
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那些原本陌生的剑法招式,此刻却如同刻入骨髓一般,清晰无比。
他知道,自己已经学会了这失传已久的“越女剑”,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表。
而且舞动了两个小时之后,杨帆感觉古铜剑内的冥气,似乎少了很多。
杨帆这次好好包裹了起来,然后洗了个澡,感觉浑身疲惫,一觉就到了天亮。
时间过去了三天,三天的时间里,杨帆过得很充裕,早上在家里看书,到了饭点时间就去忆古轩看看阮舞,了解一下情况,晚上回家继续舞剑,然后结束一天的充实生活。
至于杨瑜那边,恢复的情况也比预料的要好不少,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转院。
第三天早上,江慕白就打来电话了。
“杨帆,有空吗?”电话那头,江慕白的声音透着几分兴奋,“我表舅刚来电话,云州文化局今天下午有个‘民间珍宝鉴定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这两天江慕白也有和杨帆联系,这家伙就好像生怕丢掉杨帆这个朋友一样。
杨帆诧异地问道:“你表舅?”
“啊,忘了跟你说。”江慕白语气随意,“我表舅在云州市政府工作,分管文化建设这块。今天这个活动就是他牵头的,说是请了几位专家给民间藏家免费鉴宝。”
杨帆也来了一点兴趣,直觉这个邀约不简单,问道:“行,几点?”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江慕白的车准时到达文化广场,今天的他穿着更正式了些,深蓝色休闲西装,内搭浅灰衬衫,没打领带,手腕上依然是那块低调的古董表。
他一下车就无奈地道:“我还以为你在云州,没想到你住临州这么远。”
杨帆耸了耸肩,道:“我说了自己打车过去的。”
临州去云州也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他确实一开始说自己打车去的,但是江慕白坚持不让,说要亲自接送。
“那可不行,我和我表舅介绍了你,怎么着也得亲自把你送过去。”
“别以为我会很感动,你不过是想要我帮你长长脸而已。”杨帆瞧了对方一眼。
“嘿嘿。”
江慕白笑嘻嘻地道:“也并不全是,先上车,边走边聊!”
“我表舅说今天有几个民间收藏家会带些有意思的东西来。”车子驶向省会中心时,江慕白解释道,“听说还有几件是从海外回流的老物件。”
江慕白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今天只是以普通收藏爱好者的身份去,你别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