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桐点点头,语气放缓了些:
“好,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后续有需要再麻烦你。”
说完,她转身对林华和小张递了个“出去说”的眼神,三人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格外浓重,裴希桐神色冷冽地对林华和小张说:
“林姐,小张,你们密切监测36床和刘媛媛的体温、体征,每半小时记录一次。”
两人应声离去后,她攥紧手中的证词记录、护理排班表、药品领用记录,快步走向隔离区深处的院长办公室。
敲门得到应许,裴希桐推开门,周院长正对着一份报表微笑,宋组长和萧战野坐在一旁,显然在讨论后续的防疫收尾工作。
见裴希桐进来,周院长抬头:
“希桐同志,消杀后续的检测报告刚送来,没什么问题……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周院长,宋组长,萧队长,出了变故。”
裴希桐将证词记录拍在桌上,语气凝重:
“36床的病人二次感染病毒,护士刘媛媛也感染病毒。
经过我的调查,这不是意外,是刘媛媛故意为之。
36床二次感染的同时,也被下了毒,我怀疑这也是刘媛媛所为。”
宋组长和萧战野猛地站起身,萧战野拿起证词快速浏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刘媛媛代班护理、故意支走护士、故意带未消毒衣物给36床……她的行为处处透着诡异。”
周院长逐页看完记录,气得狠狠一拍桌子,搪瓷杯在桌面蹦起半寸高:
“简直无法无天!防疫期间竟敢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置病人和医护人员的安危于不顾!
我立刻上报。”
他当即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高师长的专线:
“高师长,我是周立明!
向您汇报紧急情况,隔离区护士刘媛媛涉嫌故意传播病毒、谋害病人,证据确凿!”
电话那头的高师长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闹!这种害群之马绝不姑息!现在疫情未结束,先由萧战野同志和裴希桐同志负责审问,务必查清她的动机和是否有同谋!
等疫情结束,立刻移交公安部门,依法严惩!”
“是!”周院长挂断电话,看向三人,“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审问!”
四人快步赶到刘媛媛的病房,此时刘媛媛刚服过药,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见几人神色严肃地进来,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
“周院长、宋组长,萧队长,裴医生,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吗?”
周院长上前一步,目光如刀:
“听说你跟36床的病人都感染了病毒,就过来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刘媛媛听了,心想有治疗的药方,自己的病是没有问题,倒是36床的病人,二次感染加上中毒,肯定是死透了。”
她心中愉悦,却语气悲伤地说:
“没想到我跟36床又感染了病毒,可惜他运气不好,没能挺过去,让咱们隔离区出现了死亡病例,组织上不会给裴医生处分吧?”
说完她看向裴希桐,眼中都是得意和幸灾乐祸。
周院长厉声喝道:
“谁跟你说的36床死了?”
“36床感染又中毒,他不死谁死?”刘媛媛下意识地接话,语气里都是笃定。
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吐噜嘴了。
大家看着她,不说话,一时房间里静默起来。
等静到落针可闻、呼吸快要停滞,刘媛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院长,我猜测的。”
周院长猛地拍桌子:
“刘媛媛,36床姚同志突然二次感染中毒、你自身感染,这两件事你怎么解释?”
刘媛媛眼神闪烁,扯过被子裹紧身体:
“我怎么知道?
说不定是姚同志病情反复,我大概是护理时不小心接触了病毒,这有什么好问的。”
“不小心?”
裴希桐拿出那份护理记录,递到她面前:
“你故意支走小张,拿着36床未消毒的旧衣物让他确认,还给他下毒,这些都是不小心?”
“我没有!”
刘媛媛猛地提高声音,却不敢直视裴希桐的眼睛。
“是你们看错了,护理记录上的签字是我,但我都是按规矩来的,你们不能血口喷人!”
“那你怎么知道36床中毒,还必死无疑?”
“我听说36床很严重,以为没救了,才这么说的。”
“我记得,你感染病毒以后,没有离开过这个病房,怎么确定36床已经死了?
你就没想过他没死,已经把你说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裴希桐冷冷地问。
“不可能,他中的毒无人能解,你别想诈我。”
刘媛媛笃定地说。
“刘媛媛,我劝你老实交代,省得受皮肉之苦。”周院长厉声喝道。
“我说过,我没有做。”刘媛媛嘴硬。
见她死不承认,裴希桐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取出银针,指尖捻着针尾,语气冰冷:
“刘媛媛,防疫前线容不得半点谎言。
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用特殊手段了。
这根针扎下去,你的痛穴会发作,滋味可比发烧难受百倍。”
刘媛媛脸色煞白,却仍嘴硬:
“你敢!我要投诉你滥用私刑!”
“在危害公共安全的嫌犯面前,没什么不敢的。”
裴希桐上前一步,银针精准地刺入她手臂上的痛穴。
刘媛媛瞬间惨叫出声,额头冷汗直冒,身体蜷缩成一团,痛得浑身发抖:
“裴希桐,你这是屈打成招,我要告你。”
话音刚落,另一根银针刺入穴位,刘媛媛瞬间疼得脸色发白,在床上滚来滚去。
“刘媛媛,我劝你早点承认,不然,我接着下的每一针都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刘媛媛听了,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她放弃了挣扎,急切又虚弱地说:
“不要扎我了,放过我吧……我承认!我都说!”
裴希桐拔出银针,冷声道:“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媛媛大口喘着气,眼泪混着冷汗滑落,眼神里满是怨毒:
“为什么?都是因为你,裴希桐!”
她猛地指向裴希桐,声音尖利:
“是你揭穿爸爸的身份,抢走了我爸爸,让我妈被下放农场,害得我没了家!
明明只有我也看上了萧战野,可是他的眼里却只有你,对我不屑一顾,你一个乡下贱人怎么配得上他?
你一个乡巴佬,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还得到大家的夸奖和喜爱,我不甘心,我就是要搞臭你。
让你成为人人喊打,草菅人命的罪人,连医生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