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师太的慈悲掌裹挟着浩然正气,如同一座金色巨山般压向黄眉弥勒佛子。佛子周身的魔雾在掌力下寸寸崩解,他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
然而,就在掌印即将触及他天灵盖的刹那,黄眉弥勒佛子突然仰天狂笑,七窍迸出黑血。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他猛然撕开袈裟,胸口浮现出九朵暗紫色魔莲印记,每一朵都流转着诡异的幽光。
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啸,九朵魔莲竟化作实体,悬浮在他周身急速旋转。魔莲表面的符文闪烁如雷,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尖啸,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静宜师太瞳孔骤缩,立即运转先天罡气,慈悲掌的金光暴涨数倍。
但黄眉弥勒佛子眼中闪过疯狂,双掌猛地一拍:“魔莲爆!”刹那间,九朵魔莲轰然炸裂,掀起的紫色气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四周。气浪中夹杂着无数锋利的莲瓣,每一片都带着腐蚀万物的魔气,所过之处,地面青砖寸寸崩解,空气被染成妖异的紫黑色。
静宜师太挥出拂尘,天罡气劲与爆炸余波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建筑的顶棚开始簌簌掉落碎石。
黄眉弥勒佛子趁着爆炸产生的烟雾,身形如鬼魅般后退。他的袈裟在气浪中碎成布条,露出布满裂纹的皮肤 —— 显然施展这禁忌秘术让他也遭受重创。
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得逞的阴笑,脚步虚浮却速度极快,几个闪身便没入地下通道的阴影中。
通道入口处,九朵残留的魔莲虚影缓缓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当穆枫带着特勤队冲进魔莲宗老巢时,晨光正透过坍塌的穹顶洒落。
曾经阴森的祭坛已变成废墟,白骨散落各处,血池裂成蛛网状,残留的血水早已蒸发成暗红结晶。
角落里,那张被火焰灼穿的符纸在风中翻转,“再会” 二字的血迹竟呈现出莲花状纹路 —— 那是黄眉弥勒佛子用本命精血留下的条衅。
姬轩踢开一块刻着魔纹的断骨,剑指仍在冒烟的地道:“他们早有退路。”穆枫握紧龙牙枪,看着地面上延伸向远方的血迹,突然想起静宜师太方才激战中那记未使全力的 “慈悲掌”。或许,这位先天强者早已算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穆枫踩着满地碎石疾步上前,龙牙枪还在微微震颤,枪尖滴落的污水混着血渍在焦黑地面晕开。
望着静宜师太衣袂上翻卷的焦痕,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师太,对方如何了?”
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紧张,方才黄眉弥勒佛子那毁天灭地的威势,此刻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静宜师太拂尘轻挥,扫落肩头的墙灰,银发在废墟中随风扬起。
她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眼底却藏着警惕:“中了我一掌,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说着,指尖凝出一缕金光,在空中勾勒出黄眉弥勒佛子逃窜时的残影,“看这气血波动,任督二脉至少断裂三处。”
穆枫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却又听见师太语气一转:“不过魔道宗人手段诡谲,血神教的续命邪术、魔莲宗的换血秘法...”
她的拂尘重重点在地面,震得碎石飞溅,“说不定又能找其他人帮忙疗伤。这黄眉弥勒佛子蛰伏多年,就算一年内无法恢复巅峰,也够掀起点风浪了。”
暮色从坍塌的穹顶落下,照在穆枫苍白的脸上。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回想起面对黄眉弥勒佛子时,那股连反抗都成奢望的绝望感。
掌心的通讯器还残留着方才求救时的余温,此刻却像块烙铁灼烧着皮肤。“实力... 还是差太多了。”
他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非得修炼至罡气境,凝成实质化的先天罡气,才有资格在这暗流涌动的江湖立足。”
静宜师太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抬手轻拍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和真气驱散了几分寒意:“别急,你已做得很好。这江湖本就是强者的修罗场,好好活着,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特勤队集结的号令,在废墟上空久久回荡。
当晚暴雨如注,侯家朱漆大门在雷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秦玄霜手持联邦政府签发的逮捕令,寒芒在雨幕中划出冷冽弧线,身后二十名特勤队员如黑色潮水般涌入院落。
姬轩用绷带缠住渗血的右臂,青锋剑上裂纹在雨水冲刷下愈发狰狞,她望着门楣上 “忠勇传家” 的匾额冷笑:“好个忠勇侯府,藏的尽是腌臜事。”
穆枫的玄铁战靴碾过前厅的青砖,发出细微的 “咔嚓” 声 —— 那是碾碎干涸血痂的脆响。
他握紧发烫的龙牙枪,枪尖挑起褪色的珠帘,鎏金纹饰在阴雨中泛着冷光。
正中央檀木供桌上,“积善堂” 的匾额依旧高悬,可歪斜的福字灯笼下,地砖缝隙里凝结的褐色血渍如同蜿蜒的蚯蚓,顺着纹路爬向幽暗的角落。
当特勤队员的爆破声撕开地窖铁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混着血腥气喷涌而出。
穆枫抬手捂住口鼻,喉间泛起酸意 —— 三十具枯骨以诡异的螺旋状堆叠成塔,最底层的骨架仍保持着跪地托举的姿势,指骨深深嵌入上层骸骨的胸腔。
每具骨架的眼窝都凹陷成漆黑的深渊,残留的灰白色脑髓在空洞中微微颤动,仿佛凝固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恐惧。
“看这齿痕。” 秦玄霜单膝跪地,玄铁令箭拨开一具少女骸骨的长发。脖颈处的咬痕清晰可见,犬齿洞穿颈椎的缺口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结晶状物质。
她的指尖抚过齿痕,金属护甲与白骨相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掌心不知何时已沁出细密的汗渍,在阴冷的地窖里腾起白雾。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乌云,照亮墙角半掩的暗格。穆枫疾步上前,龙牙枪挑开腐朽的木板,玉盒滚落的瞬间,仿佛听见了某种低沉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