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的称呼背后往往藏着让人溺毙的危险。
周玥更不敢说了,处心积虑无从遁形的时候,她发现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揭开真相的一天,在心理素质这一块她不如他。
季云深烟含在嘴里,烟灰烧了大半截,欲掉不掉的,看着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没人擦眼泪,自己拿手背轻轻的抹。
那样子委屈极了。
但她哪委屈了,他不介意把她的心理说出来。
季云深一声冷笑:“胭脂倒是生了个好女儿,有谋断,也敢去做。”
周玥怔怔抬头,眼睛睁得太大,眼眶里的眼泪半掉不掉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能不承认。
狠狠吸了一口气,周玥低下头:“是,一开始接近先生,就是想借先生的手给我母亲报仇。”
这才是大实话,他都知道了,怎么不懂?
小姑娘从小到大,就根本没有相信过胭脂是意外死的,也不是自己作死的。
而想要查明真相,她能力不够,她只有去接近人上人的位置,才能做到。
读书也好、拍戏也好,这些都是顺道,最重要的是她需要那个上层圈子。
而谁能给予她这个圈子,无疑那位于顶端的季公子了。
周玥坦诚:“是最开始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高尔夫球场也好、停车场也好、跟何公子去酒吧遇先生也好......都有刻意吸引先生......”
说得准确点是勾引。
她那看似不经意的举动,暗藏着非钓到他不可的决心。
而且她成功了。
没给周玥说完,季云深“嗞啦”一声将烟涅灭在了烟灰缸里,极不耐烦的打断:“谁他妈让你说了?”
被他一凶,周玥肩膀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收住了话头,但挺不解的:“不是先生让我交代吗?”
真相说出来,他又不想听了。
季云深一时间有些好气又好笑:“我他妈是想听这些?你玩的那小伎俩,你觉得我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单纯吗。”
当真以为她当初“被周家逼得走投无路”来找他要她,他是真信她可怜无助了?
以为他看不出来,她只是装猎物?
话说得有些重了,感觉他在嘲讽她,周玥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但回应他却理直气壮。
大约真是被纵的,她也小脾气说来就来:“是,我不单纯。我心思多、算计深、身份低贱、内心阴暗,配不上先生,行了吧!”
瞧瞧,平日里软绵绵的人,被拆开面具也是会发大脾气的,阴阳怪气。
然而这句话听得刺耳,季云深下意识的伸手捏住了她两边脸颊:“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
也不知道是不是护短效应。
自己的东西自己可以说,别人不能说,就算‘东西’本身说出来,他都不高兴,满心不舒服。
季云深手劲太大,周玥那巴掌的小脸瞬间被拢住,牙齿都感觉有些疼了,聚拢了撅起的唇瓣张了张,有些搞不懂他了。
直接问:“先生好奇怪!你既然知道我之前图谋不轨,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我呢?”
真不懂他,又要生气她处心积虑,但又要跟她在一起,这人就毛病!
话落,周玥的随口一问,轮到季云深的手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