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凌晨四点时分,埃及陆军部队的战靴终于踏遍了阿什杜德的每一寸土地,宣告着这座战略港口城市的完全占领。他们获得了渴望已久的、能够支撑整个南线战役继续推进的大型深水港口,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注入了新的血液。
当太阳那温暖的光芒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为这片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镀上一层金色时,源源不断的物资,便如同潮水般开始从海面上那些等待已久的货轮上,运抵港口。
其中最先被卸下的,主要是那些在之前激烈战斗中损耗较多、急需补充的Vt-4主战坦克与VN-17步兵战车,它们将迅速被补充到前线部队,以维持进攻的势头。
以色列的失败,并非仅仅源于陆地战场的溃败,其海上力量的覆灭,早已为其最终的结局埋下了伏笔。由于此前,以色列北部的海法,这座地中海重要的港口城市,被一枚两万吨当量的核弹夷为平地,绝大部分停泊在海法海军基地的以色列海军舰队,几乎都在那场末日般的核爆中被瞬间抹杀殆尽,化为扭曲的金属残骸沉入海底。
紧接着,战争爆发初期,埃及陆军又在西奈半岛,以一种出其不意的闪电战,奇袭了以色列南部的红海港口埃拉特,致使埃拉特海军基地在措手不及之下,失去了港口内的所有舰艇。那些曾经是以色列海军骄傲的战舰,不是在突袭中被击沉,就是因为港口被占而被迫投降,最终被俘获。
也就是说,开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以色列便损失了近九成的海军部队,这支曾经在地中海东岸拥有一定威慑力的海上力量,几乎在一夜之间便彻底覆灭,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对埃及那漫长而脆弱的海上运输线路进行任何有效的打击。
虽然仍有部分来自南欧“主动派”控制国家的货船为以色列运送最后的援助物资,但所有从巴尔干半岛运往以色列的货船,都是由这些提供援助的欧洲国家海军进行有限的护航。
本着不扩大战火、避免与欧洲国家发生直接冲突的初衷,埃及海军也没有选择对这些运输船队进行干预。然而,此刻,随着阿什杜德——以色列最后一个大型海港的失守,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彻底将这个国家推入了完全的死局。
即便IdF在沿海地区,紧急搭建起临时的浮动码头,试图进行最后的补给,但这些简易码头的吞吐量,也难以为十几万规模的大军提供足够的物资补给,如同杯水车薪。而以色列本土能够生产的军事物资,又因为阿拉伯联军持续数月的战略轰炸、基础设施的破坏以及资源的枯竭等各种原因,变得少之又少,无法满足前线巨大的消耗。
况且,需要紧急支援的战线,可不仅仅只有南部的埃及这一条。北边,黎巴嫩真主党在成功驱逐了侵入的IdF部队后,正以火箭弹和无人机,对以色列北部地区进行着不间断的袭扰和攻击。
东边,约旦河西岸地区,原本被压制的巴勒斯坦游击队,此刻也已经胆大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IdF的驻地和检查站发起袭击。战败的情绪,好似无法治愈的瘟疫,已然在IdF军中大规模地扩散了开来,曾经的骄傲与自信,被绝望与恐惧所取代。
驻守在各个阵地的IdF士兵们,已经普遍丧失了继续战斗的信念,他们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只看到无尽的死亡与失败。最糟糕的时候,在战斗最为激烈的前线,会出现几十人、甚至上百人规模的叛逃行为。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会选择扔下武器,逃回家中,试图在末日来临前与家人团聚。然而,他们随后大概率会被那些仍在执行任务、冷酷无情的宪兵部队上门调查、缉捕,然后被抓捕归队。等待他们的,是被发配到死亡率最高、战斗最为残酷的前沿阵地,作为惩罚,多数活不过短短两天。更糟糕的是,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可能还会因此受到牵连,被视为“叛徒家属”,在混乱的社会中遭受歧视与迫害。
比较多的逃兵,则会选择逃到被埃及军队占领的沦陷区。在这些地方,至少IdF的宪兵没法把他们怎么样,但他们的家人却依旧面临着被IdF内部清算的可怕后果。即便埃及军队的高层并没有对部队在占领区的行为进行严格的约束,但绝大部分沦陷区的埃及军队,出于政治和人道主义考量,也不会刻意针对当地的平民以及那些主动投降的IdF士兵。
因此,逃到敌占区,反而成为了这些绝望士兵中多数人的选择。但也不乏有极个别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对以色列人深恶痛绝的埃及军官或士兵,如果这些逃兵不幸落到他们手里,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不死估计也得脱一层皮。
不过,在约旦河西岸地区,那些重新活跃起来的巴勒斯坦游击队,还是巧妙地抓住了IdF内部士气崩溃的这一机会。他们对那些避战不出、只是固守在堡垒与要塞里的IdF士兵们,进行了持续的心理攻势与宣传攻势。
他们通过广播、无人机投放传单等方式,试图说服这些同样绝望的士兵放弃抵抗,承诺给予他们人道的待遇。并且,游击队们还让一些已经投降了的IdF士兵们,通过视频或录音“现身说法”,试图向那些仍在犹豫的士兵们证明,他们不会对非战斗人员或是放下武器的俘虏进行任何惩罚,这是他们瓦解敌人意志的重要手段。
这样的劝降式作战,在起初的几天里并不奏效,IdF内部的纪律和对阿拉伯人的不信任依然根深蒂固。但随着阿什杜德被埃及军队攻占的消息不胫而走,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IdF士兵们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尽管IdF内部的高层军官们已经竭尽全力封锁消息,试图维持军队的稳定,但失去了所有外部援助、被彻底孤立的噩耗,还是在之后数天内,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IdF全军。绝望的失败主义气息,如同无法阻挡的洪水,已经完全无法被遏制了。
基层的指挥官们很快就沮丧地发现,他们已经完全指挥不动手底下这些心灰意冷的大头兵了,命令不再被执行,纪律荡然无存,就连那些负责维持军纪的宪兵,他们的立场也在摇摇欲坠,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意义。
一周后,酝酿已久的危机终于爆发。在约旦河西岸的IdF部队中,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哗变。最大规模的暴动,发生在圣城耶路撒冷的外围:
一支人数近万的IdF机械化步兵旅,在接到上级下达的、要求他们向南增援、进行自杀式反击的命令后,集体决定武力反抗。他们与前来执行命令的当地宪兵及武装警察部队爆发了可怕的武装冲突,枪声和爆炸声在圣城郊外回荡。仅仅四个小时的时间,耶路撒冷便与IdF的高层指挥部彻底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