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坐在监狱里的床上,心乱如麻,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斑驳的墙壁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法庭上父母那满是泪水与担忧的面容,心中的愧疚如同荆棘般刺痛着他。
这时,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迈着略带痞气的步伐凑了过来,他的头发参差不齐,像一丛枯黄的杂草顶在头上,身上的囚服松松垮垮,显得有些邋遢。
年轻人嬉皮笑脸地对着陈宇说:“嗨,兄弟,你叫啥名?因为啥进来的?”
此时的陈宇,没有像在看守所面对胖子时那般抗拒,经历了这么多,他觉得在这漫长的牢狱时光里,或许也需要和狱友有一些正常的交流,最主要的是他怕像在看守所一样被暴打一顿,于是,他很痛快地回答了黄毛的问题:“我叫陈宇,被骗到缅北园区搞诈骗,逃回来后被抓了。”
黄毛“哦”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后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中年人,那中年人面容冷峻,皮肤黝黑,额头上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黄毛又回过头来,对着陈宇说道:“兄弟,咱们这有咱们这的规矩,你懂吗?”
陈宇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黄毛,问道:“什么规律?”
黄毛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在这儿,得听强哥的,强哥就是那边坐着的那位,他在咱们这屋说话管用,只要你乖乖听他的话,日子能好过点,要是不听话……”黄毛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还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宇顺着黄毛的目光看了看那个被称作强哥的中年人,心中不禁有些警惕。他在看守所已经吃过胖子的亏,不想再在监狱里重蹈覆辙。
陈宇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在他满是愁绪的脸上显得格外勉强,说道:“那兄弟你叫什么啊?”这个年轻人眼睛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说道:“我叫张小生,不过大家都叫我瘦猫,你也这么叫就行。”陈宇赶紧顺着他的话说道:“那瘦猫兄弟,我这初来乍到的,确实不太懂这里的规矩,我去跟强哥说说,希望他多担待。”瘦猫眼皮一挑,努了努嘴,下巴朝着强哥的方向扬了扬,说道:“去吧。”
陈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着强哥所在的角落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着未知的危险,强哥依旧坐在那里,表情冷峻,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陈宇走到离强哥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强哥,我叫陈宇,初来乍到,我要是有哪些办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强哥您多担待,也希望您多指正,我肯定虚心像你请教。”
强哥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般锐利地打量着陈宇,从他的头顶一直看到脚下,仿佛要把他看穿。过了好一会儿,强哥才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嗯,知道规矩就好,在这儿,大家都不容易,守规矩,少惹事,日子才能安稳,明白吗,不过咱们这监室的规律就是先让兄弟们松松腿脚,完事咱们才是兄弟。”陈宇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依旧有些忐忑。
陈宇听明白了强哥的意思,咬了咬牙,心中虽有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强哥,我刚才已经表明我的意思了,我听你的!”强哥听陈宇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缓缓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对着其余的人一摆手,那动作简洁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命令。
刹那间,几个人如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瞬间将陈宇围在中间。他们你一拳我一脚,雨点般地落在陈宇身上。拳头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陈宇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反抗,只能咬着牙硬撑着。他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鬓角。
这些人似乎是得了强哥的授意,并没有打他的要害部位,拳头大多落在陈宇的肩膀、后背和大腿上,即便如此,陈宇仍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身体被疼痛不断侵袭。他的嘴唇被咬得发白,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的声音。
强哥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带着审视。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差不多了,便大声喊道:“行了!”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这小小的监室里回荡。众人听到强哥的命令,立刻停了手,退到一旁。
陈宇摇晃了一下身体,差点摔倒,他努力稳住身形,额头上的青筋因疼痛而暴起。强哥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陈宇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小兄弟,可以啊,挨打都不吭声,是条汉子!”说完,他拍了拍陈宇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有力,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
强哥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咱们这就一个规律,不允许欺负人,谁要是敢无缘无故欺负人,我定不饶他!”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陈宇,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和:“陈宇,你也听好了,只要你守规矩,以后咱们就是兄弟。”
陈宇忍着身体的疼痛,微微咧开嘴,对着强哥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强哥,您放心,我肯定听你的。”强哥见状,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笑罢,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床铺,说道:“去休息吧,你以后就睡那。”
陈宇拖着酸痛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床边,缓缓坐下。他轻轻地揉着身上被打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虽然这一顿打让他身体疼痛难忍,但他也明白,这是他融入这个环境必须经历的过程。而且,从强哥的话中,他能感觉到这里似乎和看守所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