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哑女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从地下室的入口下去。
“哑女,如果被发现,你不要出头,一切有我。”我叮嘱这个傻丫头。
哑女一脸坚毅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傻瓜,我现在对他们的用处大着呢,你要想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得扮演一个受我欺负的角色,明白吗?你如果不听话,那我就不带你去了。”
我只好吓唬她。
哑女拉住了我的衣角,目露乞求。
地下室的入口处没有守卫,哑女冲我点了点头,闪身就闯了进去。
她已经打探到了这里守卫的换班时间,并且这几天温典都不在家,想来是构建他的商业版图去了,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
我把哑女拉到了我的身后,小心地走在暗影中。
霍宁还在他的牢室里,不死不活的窝在墙角。
要走过这一层才能下到下面一层,所以我对其他的人连看都没看。
哑女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停下来看她,哑女紧张的指着左侧的牢室,已是泪流满面。
我扭头看去。
牢室的墙上,钉着两个人。
是钉着,像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手腕脚腕被钉在墙上,脖子和腰间用皮带固定着。
我震惊,哑女却急得跳脚,但这是两个男人,不是她的母亲和二哥,我心中忽然一凛,哑女还有父亲和大哥。
我拍拍她,示意她不要出声,我看了看那把血迹斑斑的大锁皱眉。
哑女拉住我,比划着,果然,这两个人是她的父亲和大哥。
我忽然看到里面的地上有一节铁丝,上面血迹斑斑的,想来是狱卒们用来行刑的,不管那么多了,我努力去够出来,然后试着捅进锁眼儿开锁。
感谢我的混混四人组,感谢黎先生,教了我好多偏门的手艺。
“咔”一声轻响,锁开了。
哑女惊喜,来不及谢我,拨开锁头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我左右看了看,也跟着进去,随手关上了门,把那个沉重的锁头拿在了手里。
哑女扑到她爸爸的身上,使劲摇晃着,可惜她发不出声音来。
我以为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没想到,哑女的爸爸真的被她给摇醒了。
“哑女?”她爸爸十分吃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你走!快走!不要留在这里!”她爸爸压低了声音。
哑女不管,她已经动手去拆她爸爸脖子上的皮圈,可是她的力气根本就不够。
她爸爸抬头看到了我,连问都不问,压低了声音乞求:“求求你,带她走,快走!”
哑女扑通跪在了我面前,比划着:“小姐,求求你,帮帮我们,我愿意和家人一起死!”
她给我磕头。
谁能受得了这个?
我冲着老头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他身边,看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黑色的按钮,抬手便按了下去。
“扑通”、“扑通”两声,两个男人都从墙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我忙过去帮着哑女把两人一起扶起来。
我刺破了手指,在两人的伤口滴了两滴,在哑女的一番摇晃之下,两个人都醒了过来。
“哑女,走,走得越远越好!”她那大哥,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哑女哭着摇头,拼命摇头。
我轻声道:“哑女的妈妈和二哥在下面一层。”
两人震惊地看着我。
“我本来是带着哑女去见她妈妈和二哥的,没想到会碰到你们。”我简短地说。
“他们还活着,还活着,好,好,好啊!”哑女的爸爸老泪纵横。
哑女跪在地上,向他们比划着,我大约看得明白,她想带着两人一起去找母亲和二哥,还是那句话,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个丫头,轴得很。
为了能从哑女妈妈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讯息,我决定冒这个险,带上他们去下一层,总觉得这一家人,没那么简单。
哑女的心思里,只有她的父母兄长,她人虽秀气,力气却是大的,咬紧牙关背起了父亲,又一把捞起了大哥,扶着他走。
我竟然帮不上手。
他们一家人,似乎心意相通,竟是十分默契。
我只好跟着垫后。
“南星,真的是你!”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是霍宁。
不知他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牢室的门口,我心头一惊,本能的后退,却不料被霍宁一把抓住了左臂。
刺痛传来,我毫不犹豫拿右手的锁头去砸他的头,然后,还不等碰到他的头,霍宁已松开了口,掐着自己的喉咙向后倒去,他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惊恐地瞪着我。
我轻轻抚着被他咬过的地方,淡淡道:“霍宁,这是你自找的。”
霍宁定定看着我,腿蹬了几下,不动了。
哑女已然带着父兄走向了楼梯口,我想了想,索性把每一间房的锁都撬开,把霍宁的尸体拉到了哑女父兄牢室的门口。
然后快步跟上哑女他们。
身后有活着的人正努力地往外爬。
乱,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下楼,我就发现不对了,楼下有狱卒!
躲已来不及——
一个狱卒手里拿着铁棍怒气冲冲从哑女母亲和二哥的牢室里出来,一见到我们就大喝:“什么人!你们怎么进来的!”
他不由分说,抬手就把铁棍冲我们砸了过来,我刚要冲上前去挡,却见哑女的大哥一把抓住了铁棍,与那狱卒对峙起来。
我一拉哑女:“这边,过来!”
迎头又一个狱卒冲出来,我毫不犹豫地抬腿就踹在了他的腹部,将那人踹了出去,直接砸到了一间牢门上,巨大的声响足以惊醒所有人。
“哑女,带上你妈妈快走!”我冲着哑女吼道。
事已至此,只有放手一搏了。
有时候就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我等不及那两位妾帮我去通风报信了,只能见招拆招,过哪河脱哪鞋了。
哑女一把拉起了地上的母亲,尽管流着眼泪,手上却没有半点犹豫。
“哑女,真的是你?”她二哥惊喜的喊道。
他一身的血,应该是刚刚受过刑罚。
此时大哥已经解决了那个狱卒,走了过来。
“大哥!”
“二弟!”
兄弟两人紧紧拥抱了一下,然后,一人一边扶住了父母。
哑女的妈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女:“老头子,我们团聚了?真的团聚了?”
哑女着急地拉着妈妈,示意她赶紧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