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知晓,你定然会答应。”
见林岁安答应,红藤面上的笑容更盛。
“宝珍阁地段好,人流旺盛,铺子宽敞,想要盘下,约莫得五六千两白银。”
闻言,林岁安忍不住咋舌。
“这丰乐街,可真是寸土寸金。”
她在平宁侯府勤勤恳恳干了十几年,去年十月初又开始和七宝阁做生意,每个月也能赚一二百两,已是极高的收入。
但她所有身家加起来,也买不起丰乐街一间铺子。
“可不是,若不是我一人吃不下,这样的好事儿,我才不叫你。”
红藤睨她一眼,好似在说,你瞧,姐姐对你多好。
“多谢姐姐有好事儿便想着我。”林岁安拱手忙作揖。
“别贫。”瞧见她装模作样,红藤忍不住嗔道,又继续说起正事来。
“我们两人各出一半银钱,铺子自是算咱们一人一半儿。至于旁的,咱们再约了时间详谈。只是那铺子若开起来,得你照应着,你知晓,我时常不得空。今日若不是那些货商邀我赴宴,我也没时间来这惠民河畔赏夜景。”
“宝珍阁既要卖铺子,想来盯上的人不少,咱们还是要先下手为强较好。且咱们与他有恩怨,就怕他不肯将铺子卖给我们,或是要价极高,也是得不偿失。”林岁安见红藤说得信誓旦旦,忍不住道。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宝珍阁不认识的人。叫那人先将铺子买下,再转手给我们。”红藤挑了挑眉眼。
她自是知晓宝珍阁不愿将铺子卖给她,那她便不从宝珍阁手上买不就好了。
“姐姐有安排就成。”林岁安点头。
这就是背有靠山的好处,什么事都有人上赶着替她办妥当。
见事已谈妥,红藤又看了一眼远处等了许久的陈止境,忍不住调侃道:“快去忙你的吧,莫叫人等久了。”
林岁安也看了眼陈止境,却见他在远处好似正与旁人说话。
那人,瞧着还有些眼熟。
夜幕已经落下。
陈止境站在树梢下,另一人则隐在阴影里,两人好似在拉扯。
林岁安瞧着情况好似不太对,便往陈止境那边走了几步。
“这位军爷,在下真与林姑娘相识,并不是尾随觊觎林姑娘的登徒子。\"
陈止境看着自己脖子上的腰刀,虽未出鞘,却依旧叫他胆寒。
“陈公子?”林岁安走近了些。
听见林岁安的声音,陈止境知晓她马上就要过来,心中着急,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这位军爷,在下好歹也是今年新科进士,虽还未授官,也不是你能随意欺辱的。”
“我欺辱你?上回不也是你小子觊觎林姑娘,若不是老子与我家公子拦着,你以为你还能继续科举?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瞧见美色便走不动道,今日竟又让老子碰见你暗地里盯着林姑娘瞧,你不是登徒子是什么?老子告诉你,林姑娘于我家有恩,不是你能觊觎之人。”
白七生得高大魁梧,说话粗声粗气。又步步紧逼,未出鞘的刀架在陈止境脖子上,逼得他也一步步后退。
林岁安脚步微顿,白七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上次?
是什么时候?
不过瞧见陈止境的模样,她还是先上前。
“白七大哥。”林岁安走了过去。
“林姑娘,你往大哥这边站,离那个登徒子远些。你别怕,有大哥在,他不敢欺负你。”
她没有动,疑惑地看着二人,“白七大哥,陈公子,发生了何事?”
“林姑娘,上回你在惠民河畔,这小子喝了酒,便想上前搭讪,若不是在下与公子拦着,林姑娘那日怕是危险。”
白七狠狠瞪了陈止境一眼,又继续道:“今日在下又碰到这小子躲在暗处偷偷盯着你瞧,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今儿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说罢,白七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往陈止境脸上砸去。
林岁安还想着上次惠民河畔,她能想到的,便是上回与红藤吃酒,醉酒后脏了马车,在河畔稍坐了会儿......
思及此,她抬眸却见白七举着拳头就要打陈止境。
“白七大哥!”
“白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闻声,白七的拳头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的飞廊上站着一人。
林岁安也抬眼望去,正是许久未见的许或。
“公子,我又抓住了上回想轻薄林姑娘的登徒子。”白七邀功般道。
“放了他。”许或声音不大,却带着些压迫,叫白七不敢反抗。
“哦。”他不甘地收回手,又狠狠瞪了陈止境一眼。
“多有得罪。”许或冲着陈止境淡然开口,神色间却无丝毫歉意。
“公子,他刚刚站在柳树下,直直盯着林姑娘瞧。属下也是看不下去,才想教训他。”
今日他没做错,公子可不要罚他写大字......
“在下与林姑娘真是相识的,并非什么登徒子,这位兄台误会了。”
陈止境理了理衣袍,往林岁安身边站了站。
“是,今日小女子与陈公子本是同行,刚刚与红藤姐姐说话,陈公子便在远处等着,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误会。”林岁安解释道。
顾忌着陈止境的脸面,这里人多眼杂,有些事她也不好多问。
先将此事平息再说。
红藤在一旁看了半晌,听林岁安如此说,便也开口道。
“确是如此,许大人与这位军爷误会了。”
“许......许大人?”听见红藤叫他许大人,陈止境艰难地看了眼飞廊上站着的许或。
这许大人,是他听说的那个许大人么?
上一届的状元郎,皇帝身边的红人?
陈止境正想着,便听白七道:“我家公子正是禁军许副指挥使。”
陈止境心中的疑虑得到肯定,他再看向许或,却见许或的目光落在林姑娘身上,好似未移开过。
他心中一惊,那日在河畔也是许大人和他下属拦着他,这许大人对林姑娘......莫非与他怀着同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