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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全民转职:我,唯一神级职业 > 第431章 萤火虫钻进灯那晚,多数人开始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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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萤火虫钻进灯那晚,多数人开始怕黑

自那夜萤火汇聚成灯,点亮了摇摇欲坠的议事厅,也仿佛点燃了每个人心中一根名为“异议”的引线。

然而,火势的蔓延,却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偏斜而去。

最初的反对,是沉甸甸的责任,是赌上性命的诤言。

但很快,它就变了味。

议事厅里,总有那么几个人,为了凸显自己的“清醒”与“独立”,刻意地在每一个决议后举手。

他们的理由苍白无力,眼神却带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他们反对的不是决策,而是“不反对”本身。

这股风气如瘟疫般扩散,甚至侵入了孩童的游戏。

食堂排队打饭,一个半大的孩子会学着大人的模样,挺起胸膛,对着满满一锅炖白菜,声嘶力竭地喊上一句:“我反对!我反对今天吃白菜!”周围的孩子们哄堂大笑,仿佛这不是在表达意见,而是在上演一出最新潮的滑稽剧。

林逸站在晨雾笼罩的了望台上,寒气沁入骨髓。

他身后,楚瑶的声音轻得像雾气本身,却精准地刺中了问题的核心:“他们学会了说不,但还没学会,为何而不说。”

是的,他们把“不”当成了一种姿态,一种廉价的勋章,却忘记了每一个“不”字背后,都应该站着一个沉重的“为何”。

责任,正在被消解成一场全民参与的行为艺术。

这天,议事厅的钟声比往常更显肃穆。

所有人都到齐了,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与期待。

他们等着今日的议题,等着轮到自己上场,表演那套娴熟的“反对”戏码。

林逸走上台,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或麻木、或激昂、或看戏的脸。

他没有宣布任何议题,只是平静地,一字一顿地宣布了一个新的规则。

“从今日起,庇护所内所有公开反对,必须遵循一项新规矩。”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每提一次反对,你必须同时提交一张‘代价卡’。卡上要清清楚楚地写下,如果你的反对意见最终被采纳,你自己,愿意为此承担什么样的代价。”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代价?什么代价?”

“反对还要付出代价?这是什么道理!”

“这不是堵我们的嘴吗?”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林逸不为所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里的威压让最喧嚣的角落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知道,免费的权利最容易被滥用,只有将权利与责任重新捆绑,才能挤掉其中虚浮的泡沫。

新规矩施行的第一天,就有人撞上了枪口。

一名负责防务的青年,在会议上高声反对新制定的夜间巡逻轮值表,理由是“过于疲劳,不人道”。

他的声音洪亮,引来不少附和。

林逸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你的代价卡。”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在旁人的鼓动下,咬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硬纸片,草草写了几个字递上去。

林逸接过,当众念了出来:“我,张武,反对现行轮值方案。若我的意见被采纳,新方案制定期间,我愿意主动承担两晚的额外守夜任务。”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这不再是空口白话的表演,而是实打实的付出。

林逸点了点头,将那张卡片郑重地收入一个木盒中。

“你的反对,我收下了。防务组将重新评议轮值方案。在此期间,张武,你多出的两个夜晚,将被记入档案。”

张武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被认可的激动,也有一丝真切感受到责任重量的紧张。

第二天,气氛明显不同了。

议事厅里的喧哗声小了许多,那些习惯性反对的人,此刻都襟危正坐,眼神闪烁。

轮到讨论麦种种源的留存方案时,一个平日里最爱挑刺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他反对将一部分麦种进行异化培育,认为风险太大。

“代价卡。”林逸的声音依旧平静。

那人支支吾吾,在纸片上写了半天,递了上去。

林逸看了一眼,直接将卡片退了回去。

“上面写着:‘我觉得这么做不对,感觉很危险’。”林逸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再说一遍,感觉,不是代价。感觉,是你站在这里提出反对的起点。你的代价是什么?如果你反对成功,异化培育被终止,但未来某天,我们现有的麦种遭遇了毁灭性病害,你,愿意承担什么?”

那人被问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只是觉得不对,却从未想过“不对”之后的事情。

最终,他羞惭地收回了卡片,默默坐了下去。

三天后,争议的焦点落在了孩童的教育上。

庇护所里一位曾经是教师的女士,站起来反对“让孩子们朗读每日的异议记录簿”。

她认为,过早接触这些充满对抗性的内容,会让孩子们的心灵变得偏激。

“你的代价?”

女士递上她的卡片,上面写着:“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休息时间,寻找并建立一种新的方式,既能让孩子们了解议事规则的重要性,又能保护他们的纯真。如果我做不到,我自愿去清理一个月的沼气池。”

林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卡片。

“你的反对,通过。我给你十天时间。”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

然而当晚,林逸却亲自找到了那位女教师,她正绞尽脑汁地在草纸上写写画画。

林逸没有多言,只是将一堆柔软的陶土和一支刻刀放在她面前。

“声音,比文字更温和。”他说。

女教师恍然大悟。

最终,她的新方案——将那些理性的、有价值的异议,由她用平和的语调口述,录制在陶片上,放入磨坊旁的留声瓮中,供孩子们在游戏之余聆听——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当第一块录音陶片被小心翼翼放入瓮中时,地底深处,伊凡那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断断续续地透过特殊的传导装置响起,声音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第八十六节点……称重程序启动……重量,合格。”

“代价卡”制度,像一把精准的筛子,滤掉了杂质,留下了真金。

然而,一个新的、更尖锐的问题,也随之浮出水面。

一场激烈的争议在评议会上爆发:是否应该彻底禁止“无理由的反对”?

“当然要禁止!”一名老人激动地拍着桌子,“既然设立了代价卡,就意味着每一次反对都必须是深思熟虑的!那些说不出道理,只知道一味反对的人,根本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没错!必须讲理!否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我同意!每一次反对,都必须附上逻辑严谨的理由陈述!”

绝大多数人都站在了这一边。

他们认为,既然已经走上了理性的轨道,就应该将这条路贯彻到底。

他们要建立一个完全由逻辑和理性主宰的世界,任何“我感觉”、“我觉得”都应该被彻底驱逐。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逸身上,等待他这位最高决策者,为这场争论画上句号。

然而,林逸的举动,却让所有人脑中轰然一响。

他缓缓走到那只盛放着录音陶片的留声瓮旁,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空白的代价卡,轻轻放在了瓮边。

然后,他转向众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反对‘必须讲理’。”

全场死寂。

震惊,错愕,不可思议。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这个规则的制定者,竟然带头提出了一个……毫无理由的反对。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脾气火爆的汉子站起来,怒吼道:“林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反对?你的理由呢!你的代价呢!”

“凭什么?”林逸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渊,他缓缓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穿透力,“就凭我,曾经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决定一切的人。”

这句话,让所有喧嚣瞬间平息。

人们想起了那个不久前的时代,那个林逸一言可决生死的时代。

“我知道,”林逸继续说道,“当一种声音,强大到可以审批另一种声音是否有资格发出来的时候,那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不是听到了没有道理的胡言乱语,而是有一天,你发现周围安静得可怕,因为所有你想质疑的,都必须先得到那个‘道理’的批准。”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而是转身,带着一群满腹疑窦的人,走向了庇护所最深处的战时档案室。

那里的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和绝望的味道。

他在一排几乎被白蚁蛀空的档案架前停下,从中抽出一份被标记为“销毁”的记录副本。

“清道夫第一次降临我们这片土地时,”林逸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人,不是最强的战士,也不是最聪明的学者。”

他将那份泛黄的记录展开在众人面前。

“她是一个哑女。在所有幸存者被要求签署效忠卷轴时,所有人都沉默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有她,走上前,拿起一支炭笔,在卷轴的末尾,重重地画下了一个‘叉’。”

档案上,那个复刻的“炭笔之叉”,歪歪扭扭,却仿佛带着一股刺破纸张的力量。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反对。她不会说话,也写不出长篇大论的理由。她只是反对了。”林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三天后,她被处决。行刑前,负责看守她的狱卒,在记录里留下了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他指着记录的末尾。

那句话是:“他们……不该……这么安静。”

整个档案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叉”,盯着那句遗言,仿佛有一股寒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哑女,在所有人的沉默中,用一个最简单、最“无理”的符号,发出了最震耳欲聋的呐喊。

林逸沉默地将那份复刻记录带回议事厅,郑重地将那个“炭笔之叉”,贴在了评议墙最显眼的位置。

“有些‘不’,”他对着墙上的叉,也对着所有的人说,“它本身,就是答案。”

当夜,议事厅的灯火久久未熄。许多人彻夜未眠。

那个曾经大声附和,反对保留旧城碑林的老者,在天亮前,悄悄来到了林逸的门前。

他没有敲门,只是将一张用油布小心包裹的旧地图,放在了门槛上。

地图旁,还有一张字条。

林逸打开门时,看到了那张地图。

字条上的字迹,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以前总觉得,沉默是金,是稳重。现在我才终于懂得,真正的稳重,是能扛住说出‘不同’时,所要承受的千钧之力。”

林逸将那张古旧的地图,在萤火灯下缓缓铺开。

那是一张手绘的、比庇护所任何一份官方记录都更古老的区域地图。

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标注着七处不为人知的无名荒坟。

灯光下,几只萤火虫仿佛被地图上古老的气息所吸引,绕着那七个朱砂点,不知疲倦地飞舞盘旋,像是在丈量着那些被遗忘的路径,又像是在凭吊着那些无名的灵魂。

就在这时,地底深处,伊凡那恒定的、机械的低语,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它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脉动。

紧接着,七次极轻微的、几乎无法感知的震动,从大地深处传来,如同巨人的脚步,在沉睡了千年之后,第一次试探着踏上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