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忽然荡开一圈圈扭曲的涟漪，如同水面被投入石子，层层叠叠向外扩散。
这些涟漪并未消散，反而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朝着一处汇聚，刹那间撕开一道漆黑的裂口——竟是虚空乱流的入口。
附近一艘小型舰船恰好驶过，强大的吸力瞬间将它拽向裂口，舰体外壳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
“糟了！”
舰桥上的士兵惊呼，引擎全力运转，却如同陷入泥沼，根本无法挣脱。
就在舰船即将被吞噬的瞬间，一头黄金比蒙巨吼着冲来，巨臂如铁钳般攥住舰体，硬生生将它从乱流边缘拖了回来。
惊魂未定之际，虚空中再次浮现出更多涟漪，眼看又要凝聚成新的乱流入口。
马丁眼神一沉，对另一头黄金比蒙喝道：“打碎它们！”
黄金比蒙应声而动，巨拳裹挟着崩山裂石的力道砸向涟漪。
诡异的是，涟漪破碎的刹那，竟从中传出清晰的人类惨叫声，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继续！”马丁面色凝重，示意黄金比蒙不要停。
拳头一次次落下，涟漪不断破碎，惨叫声也随之此起彼伏。
有时是人类的哀嚎，有时是异兽的嘶吼，甚至夹杂着某种未知生物的尖啸，仿佛有无数生命正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马丁望着那些不断涌现的涟漪，眉头紧锁。
这些声音绝非偶然，更像是某种献祭仪式，正在进行——用无数生命的痛苦与死亡，来撕裂虚空、制造乱流。
“子系统，检测虚空能量波动，有没有发现献祭阵法的痕迹？”他沉声下令。
“主人，能量反应极其混乱，但核心区域确实有类似献祭的能量循环……这些涟漪，恐怕是献祭产生的空间裂隙！”
马丁指尖划过星图，目光锐利如刀。
若真是献祭，那些主神难道疯了不成，自掘坟墓——竟要用如此多的信徒，来换取撕裂虚空的力量。
马丁忽然抬手示意暂停，转而对两只黄金比蒙下令。
“守住这片区域，每道涟漪出现，立刻击碎。”
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能献祭多少信徒来支撑这种手段——若真是拿信徒的生命做祭品，消耗的终究是他们自己的根基。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这些虚空涟漪继续撕裂自己的舰队，玉石俱焚的下场，损失的，可是为他辛苦征战的骑士，这与远征的初衷背道而驰。
黄金比蒙领命，如两尊铁塔守在虚空之中，巨拳挥出。
每道刚凝聚的涟漪，都被瞬间击碎，惨叫声依旧不断传来，却再没能形成威胁舰船的乱流。
半天时间悄然流逝，当黄金比蒙击碎最后一道涟漪后，虚空中竟彻底安静下来，再无新的涟漪涌现。
马丁正蹙眉思索，突然，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从远方传来。
他猛地抬头望向虚空深处，只见一个个原本标记在星图上的小位面。
毫无征兆地亮起刺目的光芒，随即在剧烈的爆炸中崩解，化为飘散的星尘。
“这群疯子！”
马丁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差点当场破口大骂。
对方显然是见献祭无效，竟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宁可亲手摧毁所有位面，也不愿让他得到分毫。
但他很快压下怒火，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对方不惜玉石俱焚，那就更要加快速度，绝不能让他们的算盘得逞。
“全军听令，加速前进！”马丁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遍舰队。
虚空龙皇发出震彻寰宇的咆哮，舰队如离弦之箭般划破虚空，朝着未知的星域疾驰而去。
那些被炸毁的位面残骸在身后渐渐远去，却像一根根刺，扎在马丁心头。
接下来的行程，果然如马丁所料。
舰队每抵达一个位面，刚突破壁垒发起攻击，那位面便会，毫无征兆地引爆核心。
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为碎片，根本不给任何人占领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留手了。”
马丁眼神一冷，索性放弃了完整占领的念头，对两只黄金比蒙下令。
“遇到小位面和中级位面，直接由你们出手，破开壁垒后第一时间夺取核心，绝不给他们自爆的机会！”
黄金比蒙领命，巨拳轰开位面壁垒的刹那，便会探入核心区域，以雷霆手段将位面核心攥在掌心。
那些试图启动自爆程序的残余信徒，往往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已随着核心被抽离而失去反抗力量，整个位面在失去核心支撑后，无声无息地崩解成星尘。
一路朝着神域腹地推进，马丁让星图将所有隐藏的小位面坐标一一标注，但凡出现在航线附近的，都毫不留情地予以摧毁，只取核心。
舰队身后，留下一片被掏空的位面残骸，星图上代表核心的光点却越来越密集。
随着逐渐靠近众神位面的中心区域，星图上终于浮现出，那个最大的上级位面——神域。
马丁望着那片被厚重能量壁垒，包裹的区域，眉头紧锁，没有丝毫贸然前进的意思。
“陛下，是否准备突破？”艾瑞克请示道。
马丁摇头：“这上级位面若是自爆，威力绝非之前的小位面可比。就算是黄金比蒙，恐怕也得重伤，更别说我们了。”
他虽然知道上级位面承载着，众神最后的根基，自爆的可能性极低，但终究不敢拿自己和麾下军团的性命去赌。
“传令下去，舰队在安全距离外扎营。”马丁沉声道：“在摸清虚实之前，谁也不准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