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敌无踪带着肖砚心离开之后,陈昂咂摸着嘴,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在跟走过场似的。一个又一个人在咱们眼前走过。你说,下一个会是谁?”
所谓山雨欲来,感觉在火麒麟还未正式登场的这段时间里,那些江湖上的各方势力,都会轮流登场。
而站在景瑜的视角,所谓登场,便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下一个会是谁?
陈昂不知道。
景瑜也不知道。
苏景年突然道:“我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商葶苎转头看向苏景年:“你?!你可别说是翠微阁。”
苏景年笑着回应道:“你看,刻板印象了不是。那虽然只是我的专业研究方向,但你不能一看见我就只想起它啊。你要想想我的本质~。”
几人看着苏景年:“本质?”
苏景年点头,但是其他人不语。
苏景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药王谷啊,我是药王谷的郎中啊。看到我,第一个自然想到的势力,理应是药王谷啊!”
商葶苎耻笑道:“现在我才是药王吧。行走江湖,我比你更能代表药王谷。站在我跟前,你还代表药王谷了。”
苏景年道:“我当然不行,但有人行啊。”
突然,商葶苎猛然转头看向苏景年。
苏景年笑道:“老头子出谷了,想要单独见见你。”
“当然,所谓的单独肯定不见这位活阎王。我都担心老头子见到他,能直接气晕过去。毕竟在他心中,药王谷的声誉还是很重要的。”
听到苏景年的话,商葶苎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之后看先景瑜和陈昂:“我要先去见见他。”
景瑜点了点头:“嘉州大佛见!”
商葶苎:“嘉州大佛见!”
就这样,商葶苎跟着苏景年离开了。陈昂看着商葶苎的背影,轻声说道:“这一幕,像极了你跟我说的你曾经遇到过的那些梦。”
“大事发生之前,身边的伙伴,因为各自的理由,一个一个的离开。”
“按照这个顺序,下一个就该我了。”
“可问题是,能让我离开的理由……”
陈昂说到这里,嘴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真的看见了一个可以让他离开的理由——在两人前方,站着一老一少两个尼姑——少的是莲花宗的莲心法师,他在湛庐山认下的莲心妹妹。
而那位年长的,则是那位跟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老尼姑。
陈昂悠悠的说道:“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有人在刻意安排啊。”
景瑜道:“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陈昂:“也对,没什么区别。只是我也要先和你告个别了,我们嘉州大佛见。”
景瑜点头:“嘉州大佛见。”
就这样,一眨眼的功夫,景瑜这一路走来的伙伴们,就一个个的离开了。久违的,剩下的一段时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随着敌无踪将肖砚心和剑岳阁的众人带走,自会有一些衙役出来打扫街道。
当鲜血被洗涤干净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人流就再次出现在了街道上。似乎是因为近些日子,嘉州的江湖人太多了,对这种场景已经有一定免疫力了。
看着渐渐恢复的人员,景瑜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此时景瑜倒是有两个选择。
一是直接去城外大佛处。只是此时那大佛附近,已经是堆满了人,各路人士安营扎寨,占据着有利地形。此时过去,未必是一个好时机。
其次便是在这嘉州城逛逛。体验下风土人情,也算是提前熟悉熟悉场地,万一到时候真用上了。
只是突然变成一个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心神有些放松涣散,人便有些失神。
不知不觉来到一个集市。
那是一个挑着竹筐的货郎,筐里堆着些不起眼的干果。旁边有个店小二,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肩上搭着抹布,站在那里被掌柜的训着。
那位掌柜的则套着一身油腻的绸缎褂子,手里把玩着两枚铜钱,不停的数落着店小二。
再往前些,一个流浪汉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口中喊着“爷爷、奶奶、好心人”什么的,跌跌撞撞的朝着景瑜走来。
“客官,要碗凉茶解解暑不?”就在景瑜刚要路过的时候,那店小二凑到景瑜身边,抹布看似随意地在桌沿一抹,手指已悄然伸向景瑜腰间。
他手法极快。
可景瑜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手腕微微一翻,便扣住了他的手腕。
哪怕景瑜的精神上有些微的失神,但作为一名宗师,别人突然靠近,心神还是有所感应。快速反应,并直接扣住对方的手腕,也是轻而易举。
“这位小哥,擦桌子就擦桌子,怎么还惦记起别人的东西了?” 景瑜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
店小二心头一紧,脸上立刻堆起憨厚的笑:“客官说笑了,小的就是擦下桌子,手滑、手滑。”
就在这时,掌柜的打着哈哈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茶壶:“哎呀,我这伙计就是毛手毛脚,客官莫怪,我请您喝壶好茶赔罪。”
说话间,他手腕微抖,两枚铜钱 “当啷” 落地,趁着景瑜低头的瞬间,袖中藏着的刀片已朝景瑜的衣摆划去。可景瑜早有防备,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稳稳按住了他的袖口。
“掌柜的,喝茶就喝茶,动刀子就没必要了吧?”
景瑜按住了掌柜的,双眼微眯,将注意力放在掌柜的身上。可下一秒,景瑜却惊骇的发现,原本预料之中的个人信息,这一次却是消失不见了。
不论景瑜再怎么将注意力放在掌柜的身上,都没有任何反应。
“系统……,开始收回功能了?”
“客官误会了,这…… 这刀片是用来削水果的,我见客官气度不凡,本想削个果子讨您欢心,没成想吓到您了。”
话音未落,旁边那个跌跌撞撞的流浪汉突然变了模样。
他不再佝偻着身子,脚步也没了之前的踉跄,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骤然变得锐利,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磨得光滑的竹棍,朝着景瑜后背悄无声息地扫来。
竹棍带着破风的轻响,显然这人手上颇有几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