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楹……”落蘅担忧地看着扶楹,他就知道留螣在这里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
他惯会惹事,这才多久,就带着郁离闯入了虫巢,就连鹜这样的九星极境都不是虫族对手,单凭他们两个,一旦被围困,怕是出不来了。
长生看着落蘅的表情,脸蛋上也浮现出担忧,小声道:“螣阿父没事吧?”
扶楹把长生递给落蘅,平静道:“走吧。”
落蘅抱紧长生,点了点头,跟在扶楹身后,走到崖边就欲要往下跃。
扶楹拉住他,偏了下头,说道:“既然是参加结契,那就不能太寒酸,对吧?”
从扶楹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落蘅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长生抱着落蘅的脖颈,好奇地看着阿母,眨巴着七彩的眼睛,好奇道:“阿母,什么是寒酸?我们要去参加谁的结契?我们不是要去找……找阿父吗?”
小家伙挠了挠黑色的头发,有些不明白。
虽然他不愿意跟着阿父,但他想见阿父,他想知道,他和阿父是不是长得很像。
“当然。”扶楹微微颔首,揉了揉长生的脑袋,说道:“阿母会让你阿父看看,我们长生是兽人大陆最漂亮的幼崽,让他明白,错过你的成长,会是他最大的遗憾。”
不等长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扶楹手腕一扬,崖壁前就骤然漂浮出一艘飞船。
那迎风暴涨,转瞬间便化作了一艘华丽恢宏的巨舰,静静悬浮于半空。
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对这种耗费灵石的法器也从不多用,不过,带着儿子去参加他父亲的二婚典礼,不管怎么说,作为曾经的“原配”,都有点好面子。
扶楹牵着还有些发愣的落蘅,缓步踏入飞船。
“哇——阿母!你好厉害啊!”长生睁大了那双七彩琉璃般的眼睛,兴奋地左看,右看,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而且它还会飞!就像他一样!
这么想着,长生就迫不及待从落蘅的怀里挣出,脊背上的十二蝶翼轻轻一振,便摇摇晃晃在船只上穿梭起来,虽然飞的不算太好,但已经有模有样了,活像一只小蜜蜂。
船只缓缓往三角深渊下飞去,落蘅站在船头,伸手摸了摸,神色既虔诚,又担忧。
他的雌性,虽然不是兽神,但似乎比兽神还要神秘。
他很怕有一天她要离开,而他们却完全没有能力阻止,毕竟,她出现得悄无声息,或许离开时,也是这样,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怕自己会发疯。
扶楹又抽出空给自己、落蘅和长生都装扮了一下,人靠衣装这话可没说错。
她今天要做的,就是给三角深渊下的虫族,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什么?呵呵,她真没有这个意思。
飞船缓缓下降,庞大的船身在深渊气流中平稳穿行,引得沿途虫族纷纷侧目。
虫族岗哨遍布整个三角深渊,这样一艘庞然大物自然难以逃过他们的眼睛。
哨兵们警惕地盯着这艘会飞行的巨物,它既不像飞禽,也不似刃翼虫族,却能飞,在短暂的骚动后,虫族战士便迅速达成了共识:这必定是一种不知名的凶兽!
而此刻,这凶兽正在朝虫巢方向发起进攻!
*
今天是刃翼虫族的王,和腐蚀虫族的女王结为伴侣的日子,是虫族的大日子,几乎整个山谷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毕竟,虫族是绝对的王权制,而非部落制。
一棵大树上,玄色大蛇盘踞,他身侧,是一只金光璀璨的大鸟,两者和平共处,正低头看着树下走过的虫族兽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瓜果猎物,十分热闹。
“呵,刃翼虫族的王,听着可真威风,谁能想到,他曾经只是绿洲部落人人唾弃,遭受欺辱的兽人呢?”螣吐着信子,墨绿的竖瞳中泛着淡淡的讥诮。
郁离站在树枝上,对这话充耳不闻,只是盯着远处的刃翼虫族虫巢。
虫族虫巢都在地下,谁也没去过,只能在周围观察,而不是贸然闯入。
鸟族都以虫族为食,可一旦虫族数量太多,那狩猎情况就要对调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郁离从喧闹的虫巢中收回目光,看向螣。
他鎏金色的瞳眸中满是肃然,真要是惹出事来,他不一定有机会带着他逃离,毕竟连鹜都没能安然脱身,刃翼虫族多会飞行,或许比腐蚀虫族还要难缠。
“做什么?”螣冷笑一声,蛇信倾吐,漆黑的鳞片裹着遒劲有力的身躯缓缓蠕动:“不夜侯背叛雌性,身为阿楹的兽夫,自然是要为她除掉这个废物,不是吗?”
说话间,他竖瞳里阴鸷狠戾,杀意露骨。
郁离顿了顿,垂眸看向螣,低声道:“在虫巢杀他们的王,你会死。”
螣轻嗤一声:“死?解决了不夜侯,阿楹就不用再来三角深渊,死又算什么。”
他根本就不怕死,只害怕阿楹出事。
郁离沉默了,他理解不了螣偏激的思想,可换位思考,当他站在螣的位置,他会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可怕的是,答案是肯定的。
“可虫巢守卫森严,我们不可能轻易进入。”郁离声音很沉。
虫族岗哨几乎遍布各个角落,或许在他们察觉不到的地方,就会有虫族发现。
而一旦被发现,他们闯入虫巢,别说是杀不夜侯了,只怕自己都要死在里面。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传来。
螣墨绿竖瞳中闪过一缕笑意,意有所指道:“瞧,机会来了。”
郁离目光一凝,透过树桠与叶片的缝隙,看到了远处一片乌压压的虫族兽人。
他们扛着用木头制作的粗糙座椅,每个兽人手里都举着漂亮的鲜花。
座椅上,坐着一个漂亮妖娆的雌性,她慵懒斜倚着,金发如瀑,身材曼妙,修长的双腿翘着,偶尔从兽皮裙里泄露出些许春光,周围却没有一个雄性敢多看一眼。
郁离低声道:“那就是腐蚀虫族的女王,赫克缇!”
他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鎏金的瞳眸中更是翻涌着怒火。
如果不是腐蚀虫族,他的族人不会重伤,更不会死,还有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