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和妻子的顾虑,谢侍讲怎么会不懂?
家底薄和门第悬殊并非主要原因,而是担心对方日后发达了,抛妻弃子,落不得好下场。
谢侍讲也不敢保证沈淮以后会如何,可就这么把人排除了,又觉得可惜。
沈淮此人,除了家世不好,其他样样拔尖,错过了实在可惜。
“看人不能只看眼前,眼光得放长远些。”谢侍讲看着长子,“沈家是家底薄了些,但不代表沈淮没有生财之道。
东坊市的糕点铺、南坊市的鲜蔬坊,你们都知道是谁经营的吧?”
谢常青和郑氏同时点点头。
谢长青不止一次光顾过汤粉铺,并且十分喜欢吃玉晶卷,每次都能吃好几条。
郑氏喜欢吃沈记的夏季饮品。
“邻居亲戚们总是羡慕知瑶嫁入高门,风光无限,却没看到她的辛苦。
自从知瑶嫁入崔府,就没见她开心过,每次回来总是一脸疲惫。”
想起二女儿,谢侍讲就心里不是滋味。
并非崔家对她不好,而是闺女身为宗妇,一言一行受大家关注,为了做好这个嫡长媳,为了不让大家失望,她对自己非常严苛,力求完美。
明明她已经很累了。
每每想到这些,谢侍讲既心疼又觉得闺女太在乎别人的想把,然后把自己框住了。
所以他不想知微闺女活的那么拧巴。
“高嫁未必幸福,低嫁未必不能美满。”谢侍讲说到一半突然起身,“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沈淮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他有能力封妻荫子,走一步算十步……跟这种人成亲,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完话,离开了正厅,留下郑氏和谢常青大眼瞪小眼。
许久,谢常青说道,“娘,爹说的话也挺有理的。
沈家底子是薄了些,可沈淮会赚钱,儿子听说,光是南坊市的鲜蔬坊,一个月便能挣好几百两,比我们收租子的强多了。”
谢家田产不多仅两千来亩,光靠收入便不愁吃喝。
名下的店铺,大多租赁出去,只有两三个自己营业。
“希声”书肆便是其中之一,由谢知微打理。
“银钱之事好解决,那婆媳之间的相处呢?”郑氏声音沉了下去,“我们不嫌他家底薄门第低,那他们会不会认为,闺女低嫁,是因为他儿子优秀出众,我们上赶着倒贴呢?”
不怪郑氏把事情往坏了想,实在是这种事在京城已经不新鲜了。
“欣赏是一回事,挑女婿又是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郑氏直勾勾的盯着长子,“为娘并非迂腐之人,你与你爹既然看好沈淮,那便由你去打听吧。
不然仅凭你们说的那些,我是断然不同意的。”
沈淮入京三年,这三年所行之事,做不得假,她想知道的是沈淮在雍州时的处事经历。
也想知道她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打听清楚了,才不会盲目地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谢常青,“……”
怎么也没想到,刚吹了一下墙头草,他就被揪住了。
【作者有话】这两天跑医院,心力憔悴,又被隐翅虫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