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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哈哈哈,大明 > 第12章 跳到了一个新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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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跳到了一个新的圈子。

朱县令点了童试的案首。

众人心里就是再不愿意,也要笑着说县令慧眼独具。

没有人知道朱县令在想什么,也没有知道这是为什么。

朱县令开心了,摆弄着他心爱的蝈蝈。

自己的老祖宗在《皇明祖训》给所有宗室子弟画了一个圈。

他老人家规定今后的朱家宗室,不农不仕,禁止宗室参与科举、担任官职。

只在俸禄上给予优待。

待永乐祖宗上位当皇帝后,他在《皇明祖训》里面又加了几条,宗室爵位世袭,但却要逐代降级。

自己是秦王的后人,身上流淌着太祖爷的血。

可如今却落魄到依靠微薄禄米生存。

打小就生在长安,如果朝廷不允许,这一辈子都离不开长安,这一辈子如同废人。

有才都不行,越是有才死的越快。

“藩禁”制度之下,自己生来就是那些文人口中的寄生虫。

不农、不商,生来就是混吃等死的寄生虫。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

谁料事情竟然在万历十八年有了转机,朱家宗室子弟可以参加科举了。

这道口子总算开了,努力了半辈子成了个县令。

外人不知道万历爷为什么这么做,自己朱家人却是知道,读书人越来越多了,他们的权力越来越大了。

万历爷他老人家在朝臣里面已经很吃力了。

如果不把自己人提点一些到朝堂上来,今后文人的势力就控制不住了。

南边的读书人已经敢不纳税了,再往后是什么样子,想想都令人发寒。

万历爷虽然这么做了,但效果甚微。

出卷在那些朝臣手里,阅卷选人也在那些人手里,朱家子嗣有才都上不去.....

十多年过去了,朱家宗室读书人倒是能参加科举了,但考中者却是少之又少。

真的是学问不行?

数十万的朱家子嗣,竟然出不了一个能入朝堂的五品官?

朱县令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们拿着祖训,把万历爷都压的抬不起头。

祖宗之法,祖宗之法.....

如果太祖爷还活着,给这群人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

自己使尽了力气,趁着朝廷镇压哱拜之乱,文人放宽了对长安府的限制,自己才得了一个县令。

代价是千亩的良田不到百亩。

县令虽好,官职也大,但自己依旧出不了长安。

朱县令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可他不甘,不甘自己这一脉成凡夫俗子,不甘秦王这一脉消失殆尽。

自己是秦王的后人,这长安本就是自己的。

所以,当看到余令,得知他仅是一个无根基的小子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朱县令脑子里蹦出来了。

他要学东林党。

他要提拔这个没根基的小子,再利用朱家宗室的力量躲在幕后,让他走进朝堂,成为自己这一脉最后的保护伞。

茹家,朱家,这两家再不拼就真的被那些读书人啃完了。

(ps:茹家是茹瑺这一脉。)

所以,有想法,年龄小,无根基,还懂人情世故的余令被他相中了。

让一个大人对人死心塌地难。

控制一个孩子,不难,控心即可。

手段虽然有些无耻,但朱县令觉得这对余令来说也是一场造化。

望着爬在手背上的蝈蝈朱县令喃喃道:

“一个没有脑子的小虫都知道谁对他好哩!”

望着蝈蝈爬到了葫芦里,朱县令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府宅的后院,仆役见老爷来了,慌忙迎了上来。

“老爷,要听曲么?”

“把刘班主找来。”

“是!”

刘班主是一个女人,她手底下有一个梨园班子。

因为唱曲唱的好,朱县令就把这些人养在了府里。

官员养梨园不仅仅是为了听曲。

听曲只是爱好之一,很多活不下去的女子被卖到了梨园,在梨园里跟着妈妈学习歌舞技艺、琴棋书画。

这些女子叫名伶,也叫瘦马。

这才是诸多官员府邸养梨园的根本目的,官员互赠梨园戏曲班子在外人看来是雅趣,说直白点就是情色交易。

“老爷!”

朱县令望了一眼风韵犹存的刘班主,笑道:

“挑一个机灵点的,勤快些的,明日送到南宫别院去!”

刘班主一愣,轻轻地点了点头。

南宫别院在北边的渭水边,靠近武功县,里面的主人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叫南宫居士,是京城来。

权力很大,掌管六州三十一县的所有金银铜矿。

平日很闲,爱画画,爱做学问。

喜欢大唐的文豪李白,宋朝的文豪苏轼,所以他也以居士自称。

叫南宫居士。

“十多岁的可有!”

刘班主再次一愣,十多岁的有,但她舍不得。

对她而言这些都是她的聚宝盆,一旦到了出阁之日,那可是值千金。

刘班主心里苦,但也不敢忤逆,点了点头:

“恰巧有一个!”

“琴棋书画如何?”

“上佳!”

“叫什么?”

“昉昉!”

朱县令沉吟了片刻,淡淡道:

“明日让她到我身边来,中秋我这里会安排一场赏菊盛宴,我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

“是!”

刘班主没有拒绝的权利。

破门县令,灭家知府,什么“七品芝麻官”, 一个县的主官,掌管全县的所有大权。

戏文里不是说了么,县令就是“百里侯”。

自己一贱籍,别说拒绝,在他的面前,连大声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其实余令并不是朱县令看中的唯一一个,而是最小的一个。

这些年,他已经悄然无息的提拔出了好几个。

有的已经混到了京城,但能力有限,现在还没步入朝堂。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从朱县令开始的,在上一代人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那时候是偷偷的资助钱财。

因为自己成了县令,所以才有了一点点的变化。

朱县令在安排他要谋算的事情,余令在钟楼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地砖给抠走了一块。

“来福啊,明日咱们就得回了!”

“好!”

余员外望着天边一闪一闪的亮光,估摸大雨要来。

虽然家里并无要紧事,但不回家他觉得不安心。

望着身后被夜色掩盖的钟楼,余令轻轻地叹了口气,踩着夜色,回到客栈。

刚进去就看到艾主薄的那张笑脸。

“令哥,恭喜了!”

余令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有些欢喜。

艾主薄站起身,背着手,望着余令慢慢悠悠道:

“县令亲自看了你的答卷,很是满意,亲自点你为案首!”

余令闻言,慢慢站直了身子,走到艾主薄身前,一揖到地。

这一拜余令是诚心诚意,艾主薄是真的拉了一把自己。

艾主薄笑了,他感受到了这一礼的郑重。

“童生易考,秀才难得,希望你不要骄傲,愿你在明年能中秀才,如果那时候高中,你定会名满大明!”

“那也不敢忘先生的恩情!”

见余令这么懂事,艾主薄放心了。

保人是自己,只要自己不出意外,余令就算考秀才保人也是自己。

如果余令高中,恩情依旧在。

用这层关系,学着江南的官员,自己在衙门使点手段,遮掩一下,那自己家还能再过个几十年不用纳税的日子。

艾主薄告别了,临走时大方的给余员外五十两银子。

余员外开心的就差吼了起来,他开心的不是银子,而是自己的儿子。

案首,老天爷,自己的儿子成了案首。

这比王秀才还厉害了,他当时考童子排名才十七,就这还念了大半辈子。

自己的儿子是案首,是第一呢!

客栈众学子也兴奋的跑了出来,盯着余令猛看。

他们当中虽然有好多人已经是秀才,也有一些是这次来考秀才。

当然最多的还是来参加入门的童子试的。

这些人可以说都是读书人,却没一个人在童子试时是案首。

如今案首出来了,就在眼前,又怎么能不看。

不到片刻,众人就开始自我介绍。

余令也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大应酬,这个兄,那个兄。

搞到最后,余令都没记住几个人,只记住了一个苟世兄。

也就是那个年纪大的可以当爷爷的考生。

姓苟,叫苟不教。

就在昨日余令和这些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就因为考了一场试,余令和他们就成了一个圈子里的人。

昨日余令还是农,是军户,现在的余令就已经成了士。

这一刻,余令对“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有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认识。

这实在太现实了,现实的扎心。

童子试通过就代表着可以朝着仕途发起冲击了,哪怕不冲击,那也高人一等了。

大明这么大,府,州,县这么多,这些衙门里带品的官员几乎可以说都是读书人。

童子试虽是门槛……

但却是很多人的天。

童生可以当正九品府知事,可以在当从九品府照磨所掌管磨勘和审计,可以在一州里当个吏目……

在一个县里可以当主簿,典史……

当然,这是可以当,究竟怎么当还得看你的人缘,你的家族势力。

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就算能当。

也轮不到你。

余令忙的不可开交,也收到了很多人送来的书。

有圣人文学,也有市井小说,更多的却是一面之缘。

人群慢慢散去,店家也来凑热闹,他大方的给余令免了房费,并盛意邀请明年考试余令还来住这里。

余令点头答应,店家开心的给余令送了水盆羊肉。

在恭喜完余令之后,他偷偷地把余员外拉到一边,硬是塞了五两银子。

就在余令松了口气,回到卧房准备填饱肚子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开门一看,一个抱着狗的少年出现在门口。

“余案首?”

余令连称不敢,这小子笑了笑,自来熟的走了进来。

进来后嗅了嗅鼻子,咽了咽口水,然后扭头吩咐道:

“去,给小爷也来一份水盆羊肉,多放葱花,多放胡椒,多放肉汤,对了,糖蒜要一大份,再给余案首加一份羊肉。”

“好嘞!”

余令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位喋喋不休的公子,这么会吃?

他若不提,自己都忘了要一糖蒜这件事。

余令不认得他,但认得他怀里的狗。

早间考场外的那一条狗,这条狗和自己的小名一样,都叫来福。

这小子年岁和小肥差不多。

皮肤白皙长的也比小肥英俊,那真的是剑眉星目,脖子上还挂着一大块金镶玉,好看又有钱。

“我叫茹让,让开的让。”

“我叫余令,令牌的令!”

茹让笑了笑,直接道:“你我年岁差不多,在考场上你是甲一,我是甲七,算是同窗,明日想请你去我家做客可否?”

怕余令不答应,他赶紧道:“没有长辈,只有我俩!”

余令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茹让笑了:“够爽快!”

余令笑了,故作好奇道:“让哥,这狗挺好,有名字不。”

“有!”

“叫啥?”

“来福!”

余令转过身,死死的咬着牙,心里使劲的骂自己,他之所以要问,因为他不信,还幻想着自己听错了。

如今答案是这么的血淋淋。

“贱啊,余令你真是嘴贱啊,真是造了个大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