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房子没了,往后章建树连个落脚点都没有了,只能住在大姐夫和大姐之前的屋子里,等房子重新建好再搬回去。”
苏母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人没事比什么都强,房子没了可以再盖,东西没了可以再置办,只要人好好的,总有盼头。”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孙子,又抬头看向苏兰芷,“那你大姐和大姐夫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累坏了吧?”
“大姐夫先送大姐回单位宿舍,然后再回来,估计得晚点才能回来。”苏兰芷说道,“我让他们别着急,慢慢骑车,我们先回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屋里的煤油灯被点亮,昏黄的光映着一家人的脸。
贺望天看着苏兰芷略显疲惫的脸,伸手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小声道,“老婆,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家里吧!明天早上四点钟就悄悄的出发,然后我们开空间里的车去县城,不会耽误你明天早上的工作。”
苏兰芷点点头,今天的奔波让她确实有些累了,她打着哈欠,点点头“行,那我先去洗漱了。”
苏兰芷从苏母怀里小心翼翼地抱过熟睡的苏景行,小家伙睡得沉,被换了怀抱也只是咂咂嘴。
苏兰芷把孩子抱回房间,轻轻放在小床上,替他盖了一下肚子,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心里那点疲惫消散了不少,之后才拎着水盆去了洗澡间。
进去后,关上门,她就直接闪进空间,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往里面撒了一些泡澡用的干花瓣,之后便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
没过一会儿,院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章俊辉推开门走了过来,他满头大汗,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贴在脑门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急赶回来的。
贺望天赶紧起身,从桌上拿起毛巾,在脸盆里蘸了水拧干,递了过去,“大姐夫,先擦擦脸,喘口气。”
说着又倒了杯凉白开递给他。
章俊辉接过毛巾和水杯,连声道谢,胡乱的擦了把脸,又仰头把水一饮而尽,微凉的水滑过喉咙,才让他那骨子急活降下去些。
他放下水杯,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带着些急切地问,“知书和达礼呢?”
今天幸好没有带两个孩子回去,不然要是一个没注意到……
后果不敢想象!
“兰雪和兰芷出发之前就将孩子安顿好了,而且还有我们在家里呢,不会让孩子有事的。”苏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晚上,知书和达礼就在家里睡着了,你不用担心。”
章俊辉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声音里还带着些赶路的沙哑,“我去看看知书和达礼。”
今天实在是太诡异了,他很担心自己的家人会出什么事情。
今天在章家村,有一个时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是一片灰暗,直到苏兰雪过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才像活过来了一般。
章俊辉放轻脚步,走到房门口,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正好照在那张大床上,四个孩子都睡的十分的香甜,他站在门口看了片刻,眼里的疲惫被满满的柔和取代,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
这时,洗澡间的门‘咔哒’一声开了,苏兰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看到站在四姐和四姐夫门口的章俊辉,笑了,“大姐夫,回来了?”
“嗯,回来了。”章俊辉点点头,“既然孩子在这边睡着了,那我就不带回去了,我先回去了。”
章俊辉回到他们自己的房子里,贺望天走过来接过苏兰芷手里的毛巾,替她轻轻擦起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释珍宝。
两个人回房间休息,等到凌晨四点钟的闹钟响起,两个人便赶紧起床,进空间喝了杯咖啡,让自己彻底的清醒,之后两个人便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凌晨四点钟,天还没有亮,只有天边开始泛着一点点的亮光,出了村子,苏兰芷将自行车收进空间,从空间放了一辆黑色的小车出来。
因为黑色在夜色下看的不清楚,不至于被别人看见,不至于引起轰动。
回到了县城的家,两个人收拾一下,就到了该上班的时间了。
-
苏父苏母想让祁靖峰给老五苏兰语介绍一个靠谱的对象,这件事情祁靖峰一直记在心里呢!
晚饭时,他扒着碗里的玉米糊糊,脑子里还在盘算着这件事情。
苏兰月给他夹了一筷子腌萝卜,见他眼神发飘,忍不住问道,“又琢磨什么呢?吃饭都心不在焉的?”
祁靖峰抬眼冲她笑了笑,刚要开口,就见妻子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慧黠。
苏兰月放下筷子,指尖轻轻在桌沿敲了敲,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又透着股韧劲,“是不是又听见厂里那些闲言碎语了?之前我去开水房,还听见厂里的王大姐跟李大姐嘀咕,说我一个办公室的,怎么就攀上你这个新厂长了,话里话外的酸气,隔着三米远都能闻见。”
她拿起桌上的粗瓷茶壶,给自己续了半杯温水,仰头喝了一口,眼里已经没了那点自嘲,只剩清亮的笃定,“他们爱说就说去,他们见不得别人好,我们偏要过的比别人好。”
祁靖峰看着妻子眼里的光,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他知道苏兰月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比谁都要强。
当初两人刚结婚时,厂里的流言蜚语就没断过,有人说她图他厂领导的身份,有人说她图她年轻漂亮,可他们愣是凭着一股劲儿,把小日子过的有声有色。
“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祁靖峰声音沉缓,“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住,但日子是自己过的,他们越是眼红,咱们就越得把自己过出个样来。”
“我才不往心里去呢!”苏兰月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嘴角弯起个明媚的弧度,“我还盼着他们天天说呢,最好看着咱们越过越红火,把眼珠子都给羡慕红了才好。”
她一个离婚人士,祁靖峰都不怕这些,她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