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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玄青录 > 第483章 赏赐再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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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炀等人方才迈出大殿的殿门,便立刻被随行的十余位真君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面色带着笑意,口中纷纷道贺,声音此起彼伏。殿外本就人影攒动,而那些先一步离开的几十位真君此刻似乎也打探到了一些风声,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炽热,快步走了过来。

当听到有人低声传出“化丹宗与无极道宗已将曲阳国西北疆域,尽数划给玄青真君”的消息时,众人先是愣了一愣,眼神中露出几分不可置信。可下一瞬,他们似乎都反应过来什么,脸色骤然一亮,神情比先前更加热切,言辞中多了几分真挚与巴结。

“玄青真君此番可谓是逆转战局的最大功臣啊!”

“两大宗门的奖赏当真丰厚,玄青道友这可是天大喜事,恭贺!恭贺!”

话语如潮水般涌来,张炀只得强自维持微笑,一一作揖应对。

眼看着众人还欲再靠近,他心中暗暗叹息,忽地抬手,猛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面色也刻意泛起几分苍白。那声咳嗽带着一丝急促,立时引得周围人面露担忧,议论声顿时低了下去。

风元真君见状,立刻上前一步,面色肃然,摆手阻住众人,沉声说道:“诸位道友,莫要再如此簇拥。玄青道友就在这里,不必急于一时。待玄青道友将宗门迁至曲阳国,届时诸位再前去贺喜不迟。眼下玄青道友身负重创,尚未痊愈,还望大家体谅。”

此言一出,犹如当头一盆凉水,立刻浇熄了众真君过分热切的势头。虽然仍有人意犹未尽,但终究不好再多言,纷纷退开几步,目光中却依旧透着火热与复杂。

随着人群渐渐散去,白烈却是假戏做到底,自然地伸手扶住张炀的手臂,语气关切:“玄青道友,可还撑得住?”

张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勉力露出一丝笑意,先是对着白烈说道:“无事”。之后又抬眼看向风元真君,缓缓说道:“多谢风元道友解围。”

风元真君哈哈一笑,挥手道:“小事而已。日后玄青道友若真迁宗至曲阳国,可别忘了给风某递上一张邀请帖。到时候风某自会前去拜访,也好与玄青道友促膝长谈,谈玄论道一番。”

张炀微微颔首:“一定。”

正说话间,风元真君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轻轻一拍额头,神色间带了几分懊恼,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储物袋,递向张炀。

“险些忘了。”他语气中透着几分歉意,“这是当日道友斩杀的两头妖王尸身。那时战场收尾,我等忙着清理,玄青道友又在阵中疗伤,之后接连有诸多事吾,反倒耽搁到现在才交还。今日正好,把东西还给道友。”

张炀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伸手接过储物袋,略一探查,确认无误后,眼角带笑,拱手郑重一礼:“多谢风元道友。”

风元真君哈哈一笑,摆手示意无需多礼,转身负手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散尽的广场尽头。

待四下安静下来,白烈仍旧扶着张炀的手臂,目光带着几分揶揄,忍不住轻笑:“玄青道友,如今可是香饽饽了。方才那一众真君,恨不得都往你身上贴。”

张炀闻言,目光深邃,唇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回道:“可惜啊,除了白道友的天剑宗,其余诸宗道友,终究与吾等道不同。”语气虽轻,却透出几分清醒与疏离。

白烈哈哈一笑,语带调侃:“毕竟诸多道友未经我等灭国迁宗之苦啊,日后天剑宗可就要仰赖玄青道友了。毕竟曲阳国西北疆域,这么广袤的一片地界,如今可都落在长青宗的手中。”

张炀眼神微微一闪,自是听得明白话中深意。他摆了摆手,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郑重:“白道友,莫要如此言。日后天剑宗若能在金陵山脉重建宗门,方圆数百里之地,尽皆归天剑宗管辖,长青宗绝不会插手。”

他说到这里,话音微顿,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影,眼底闪过一抹凝重,沉声道:“如今我等两宗在南方诸国终于算是能够光明正大的立下山门。若百年之内再无大战,便是两宗修养生息的大好时机。待到时机真正成熟,还需共举一心,收复旧土,毕竟曲阳国在如何好,也非我等祖地啊。”

白烈闻言,面上笑意更甚,随后神色也收敛几分,郑重说道:“日后,若真有收复旧土之机,只要玄青道友一声令下,天剑宗必当全力以赴,绝无旁贷。”

张炀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欣慰,微微点头:“有白道友此言,张某心安。”

二人缓步走在主营的青石甬道上,周遭修士往来,皆神色恭敬地避让。白烈忽然神色一动,压低声音问道:

“对了,玄青道友,此番化丹宗与无极道宗给予道友的赏赐……是否有些过了?”

张炀脚步一顿,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转头看向白烈:“白道友所言,可是指将曲阳国四分之一疆域划分给长青宗一事?”

白烈微微点头,目中带着一丝试探:“正是此事。”

张炀听罢,失笑一声,眉宇间却隐隐透着苦涩,低声道:“哪里是‘过了’?这看似厚赐,实则是借刀布势。两大宗门将长青宗安置在西北疆域,表面上是成全,实则是让我替他们坐镇边关。”

他抬起手,虚指西北方向,语气缓缓沉重下来:“你也知,曲阳国北境如今本土势力死伤惨重,空出的地盘无人可守。而我在此战中锋芒初现,成为最好的人选。如此一来,两宗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长青宗得此封赏,自是感激他们;曲阳国幸存的本土势力回返北境,更是迁居到东部富庶之地,更要心怀感恩。两宗名声、威望,都借此事水涨船高。”

白烈闻言,眼底逐渐闪过恍然之色。

张炀轻叹一声,继续道:“更何况,西北之地虽广阔,但其北临妖族边境,随时可能再受攻击;其西又是黄沙荒漠,灵脉稀薄、地气贫瘠。看似一域之地,实则危险与匮乏并存。反观曲阳东北,灵山宝地处处,那才是肥沃之土。两宗安排得滴水不漏啊。”

白烈静静听着,终于缓缓点头。

二人交谈间,已抵达主营一处偏静的庭院。此院虽为简易修建,却布设了清净结界,院中石桌石凳俱全,小桥流水,颇有几分雅意。

白烈推门而入,长呼一口气:“呵,总算能安稳歇息一晚了。”

张炀随之入内,抬眼望天,暮色渐沉,天边霞光犹在。

是夜。

院落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屋内一盏灵灯摇曳着微光,映得案几上的玉册与玉简光影交错。

张炀端坐榻上,双眼微阖,神识沉入功勋玉简,片刻后睁开眼来。只见简上数字跃动——二万九千七百余点。他心头微微一震,暗暗呼出一口浊气:“近三万功勋点……若是换做灵石,足可让宗门支撑数百年运转。”

但他很快收敛心神,将那本由云霄大真君亲自递来的玉册缓缓打开。玉册古朴,内里以灵文铭刻,宝光流转,逐一显化出灵材影像与介绍。

张炀目光一扫,直接从功法秘术一栏越过。对于这些功法秘术,张炀自是没兴致。

很快张炀目光便落在几样灵木之上。九龙木,苍劲如龙脊,木纹间隐隐有龙吟回荡;天冥黑木,黝黑无光,却能吞噬四周灵气,自成禁制;嗜血木,木心通红,仿佛渗血,光是凝视便让人心神浮动。

张炀指尖轻点,低声喃喃:“九龙木、天冥黑木、嗜血木……这三种灵木正好都可以用来炼制法宝。而且这三种灵木还都是灵植状态,虽说年份只有五六百年,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正好合适。”

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灵植。银叶玉桑,叶片若银镜,可泡制灵茶,其桑果色泽如玉,可助结丹修士加快纳气速度;紫云树,枝干隐紫霞,所结之果,紫云果乃是炼制数种灵丹的辅助之物。这类丹药大多都是适合结丹修士吞服炼化的。于是张炀也一并挑出。

之后,张炀开始挑选适合炼器的灵材。像极光铁,通体流转彩光,坚韧无双;九曜玉,温润如玉却蕴含烈火精华;血龙晶土,赤红如血,似有龙吟环绕;紫砂金、庚金,两者皆为罕见灵材,乃是炼制法宝最优选择。

一番挑拣下来,玉简上的功勋数字直线下降,直至只余下零星点数。张炀盯着那数字,苦笑摇头:“也罢,纵然耗尽,换得这些珍稀灵材,也算的上是占尽便宜了。”

说罢,他从储物袋中缓缓取出一物。

掌心之上,一面巴掌大小的残破旗帜静静悬浮。旗面早已残缺不堪,边角焦黑,布纹仿佛被血浸透后凝固,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邪煞之气。灯火照耀下,仿佛能看到无数狰狞面孔在暗暗蠕动。

张炀凝视良久,眼神渐渐复杂。

这正是当年炼制血荆旗时,方家老祖赠予他参悟的残破原件。事后他成品奉还,对方却并未讨要这残旗。于是此物,便一直被他留存至今。

如今再度拿出,心头犹豫不已。

“此旗……本是邪宝。”张炀指尖摩挲着破损的旗面,眉头紧皱。心底似乎有一道声音低语:“一旦炼制,日后若稍有不慎,恐反噬己身。”

屋内气息凝滞,他沉吟良久,终是眼眸微眯,闪过一抹凌厉决意:“此战之后,我已明白,单凭剑阵,还不足以与众多妖王抗衡。妖族狡诈狠厉,若有此旗相助,便是另一张底牌。而且禁神录这件法宝与自己好似不太相契合,此次禁神录损坏,日后却是不打算炼制此宝了。”

他的目光渐渐坚定,心中的犹豫彻底散去。血荆旗残破的旗面微微颤动,似感应到即将被重新祭炼,隐隐发出低沉的嗡鸣。

张炀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其收回,眼神如电,心念一动:“既然决定,待诸事处理完,便着手重炼此旗!”

屋外,夜色沉沉,风声猎猎,似乎也在为这份决绝而低吟。

数日之后,妙莺大真君亲自寻到张炀。

天穹澄澈如洗,山风卷动云霞。只见妙莺大真君一袭广袖长袍,气度雍容而来,手中拂尘随步摇曳,举手投足间皆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威势。

她走到张炀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将一只青玉储物袋递了过来,语声轻缓,却带着几分打趣意味:“玄青道友,你所兑换的灵物,尽在其中。只是本座未曾想到玄青道友竟然兑换的都是炼器灵材以及一些稀有灵植。看来本座与云霄道友专程拿出的数种秘术,入不了道友的眼啊。”

张炀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苦笑一声说道“妙莺大真君,非是那些道法秘术入不了眼,而是功勋点实在不够用。若是功勋点足够,我当真想将玉册之上的宝物尽数兑换。”

妙莺大真君被张炀如此财迷之话逗乐了,呵呵一笑说道“玄青道友当真有趣。好了,你先看看这储物袋之中宝物是否无误。”

张炀伸手接过,指尖触及储物袋时,只觉袋身微微温热,隐隐有灵纹流转。随即神识探入其中,顿时数种灵材光辉闪烁,气息各异,或如山岳沉凝,或如烈火灼灼,俱都齐整无误。他心中微松,拱手郑重一揖:“多谢妙莺大真君。”

妙莺大真君似笑非笑,忽然又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古朴令牌。令牌表面云纹缭绕,正面可有无极两字,背后篆刻“妙莺”二字,光华内敛,却自带威严气息。她目光深邃,语调缓缓,却饱含意味:“玄青道友,此物乃吾身份令牌。日后若是在曲阳国境内遇到难以解决之事,尽可持此令而报吾之名。”

张炀心头猛然一震。这等令牌,不啻于将无极道宗的威名随身附在他身上。日后若亮此令牌,不说能横行北地,但在曲阳国境内,几乎可称畅行无阻,便是曲阳国境内诸多势力,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他神色微凝,心底泛起复杂之感。妙莺大真君此举,分明是在向自己抛下一份重重的人情。

张炀沉默片刻,才抬手郑重接过令牌。掌心托着令牌时,只觉其份量沉甸甸的,仿佛不止是令牌那般简单,而是压着无形的宗门气运。

他眼中闪过一抹诚意,声音亦比先前低沉而坚定:“此恩,张某铭记在心。”

妙莺大真君见他神态如此,眼底笑意更浓,轻轻一声“呵呵”,便转身而去。她背影随风而动,袍袖飘摇,几步之间,身影已化作长虹,渐渐没入天际。

张炀凝望良久,目光中闪过若有所思,终究轻叹一声,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摇了摇头,将令牌小心收入怀中。

……

又过了半月,张炀终于启程,此次带着卜幼安与红炉一道,御剑回返落云山脉。途中山风猎猎,三人遁光如虹,掠过万里山河。

而白烈则未随行,他早一步独自前往金陵山脉,实地勘测山势脉络,欲从其中挑选一处天灵地脉作为未来山门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