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超出了虞芫的预料。
她回到燕城后还没来得及跟苗珐和燕去晚联系,就得到了执政官要离城外出的消息。
一些缀着不同官职和什么洽谈交流,寻求合作之类的文字她直接略过,目光锁定在出行人员名单上。
这一看不要紧,燕去晚的名字就挂在开头前三排。
虞芫内心发出尖叫。
燕鸣这老头子是故意把人带出去的,防的就是她啊!
而且时间非常紧,众人已经做好了交接,集体在星级宾馆住宿,只等明天早上在新铁路线统一出发。
星级宾馆安保齐全,出入都需要搜查登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她连今晚去见他的机会都没有。
这老头子防得非常严啊!
虞芫气得磨牙。
看来她只能退而求次了,数值复制卡沾不了第一名,沾第二名也行。
统统把数据扒拉出来,对她道:宿主要更改复制目标吗,但统统必须提醒宿主,第二名比燕去晚要低二百九十三分哦。
这已经折扣很多了,在她有过的最高分上面跌了又一个差值。
虞芫大为郁闷:怎么会差这么多?
她感觉她的好对象们对她都很死心塌地啊。
统统解释道:亲密值数值本就因人而异,仅代表个人情感,是不具有比较性的。
正因如此,能够将他人数值完整复刻运用到目标身上的数值复刻卡才会是高级卡牌。
统统又另外补充了一句:再告诉宿主一个坏消息,亲密值第二名是陶乌。
虞芫只觉晴天霹雳。
她用这个卡本就是为了救陶乌,暮城分别没多久之后,陶乌就跟她失了联系,她只能通过统统的监测知道他生命体征平稳。
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其余的就都不知道了。
而且她就算联系上了陶乌,告诉对方她要去往暮城,就凭借佘狣的异能,他绝对会比陶乌更先找到她。
她也太惨了吧。
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虞芫也不想再问第三名差分多少了,实际上就连第二名她都觉得不够安全。
这种高级卡牌她此生都难抽到,统统也没法再给她走后门,要等到下一个适合的机会解救陶乌那更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八十亿分之一的概率。
她身上就刻着倒霉二字。
所以去见佘狣,她必须要稳,她要有一个即使是亲密值数值通货膨胀般泛滥,牵个手都能飙到一百分的分值不敏感人士,也能对她情根深种的数值。
她必须要在燕去晚离开前复刻到他的数值。
统统感受到她的执着,只好给她设计行动方案,道:根据公告,明天从燕城出发的载人列车共有七趟,其中三趟的出发时间为上午。
统统已为宿主制定三套方案。
一号方案是在凌晨五点四十五分之前进入列车站,以躲避七点十五分安保人员的排查,以下是列车站地形图请宿主牢记,务必由A点进入根据路线蛇形走位至b点,躲避前行路上一至九号摄像头……
官方公布的消息有限,他们只知道燕鸣一行人会在明天上午出发,但到底坐的哪一辆列车他们就不知道。
安保会提前过来清场,列车站前后四个出入口都会被封,虞芫听着统统给她讲的超过千字的方案,只觉得头都痛了。
她以前都没觉得要见燕去晚是件这么艰难的事。
得她偷偷摸摸跟个刺客一样在暗处蹲守。
统统:……
统统:宿主,他们的安保之所以这么严谨就是为了预防刺客呢。
虞芫:你都给我定出三套方案了,那证明他们的安保也不咋地,处处是纰漏,全撤了也可以。
貌似是被夸了,实际上是连着安保一块被贬低了。
统统炸毛:不允许宿主低估统统的实力,统统是超高级的智能系统,拥有一百二十万个分析器,超过九百亿个拟神经元组件,无论是收集、解析、判断和存储,统统都很优秀!
虞芫一边背行动路线一边敷衍它道:好好好,你厉害。
统统落泪:宿主你根本就没有在认真听统统讲话……
虞芫:先帮我定十个闹钟,我明天五点钟要起床。
宿主甚至连它的抱怨都没听。
统统一边给宿主定闹钟,一边嘤嘤地斥责她道:宿主又把统统当小爱用,统统讨厌你……
虞芫掏掏耳朵,觉得它哭得像小狗。
是得哄一下了。
好歹刚给她写完三个方案呢。
虞芫:那我单方面喜欢你可以吧,比心。
统统:……比心。
燕去晚没想过会被纳入到出行名单里,他的职务跟此次出行计划并不匹配。
尤其燕鸣的助手位设置是颇具实干经验的高层骨干,他连被带出去刷脸认人的作用都不是。
他被带走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爷爷刻意要将他和虞芫分隔。
燕去晚对这个决策很抗拒。
其结果就是他被收缴了全部的通讯设备,又被额外增加的看守软禁在房内,深深体验了一番他堂兄前不久的待遇。
燕去晚静坐在窗边,沉默地凝望着外面万千盏灯火。
……等他再回来,虞芫早已出发去往峤城了。
燕去晚其实没打算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至少在虞芫对他说她有个秘密之后,他便决定要在燕城安心等她回来了。
但爷爷并不信任他。
或许是他之前做过的那些过火的事,让爷爷担心他会在他管控不到的情况下做出更难收拾的事情。
这完全是多虑。
他既不会不管不顾的跟虞芫走,也不会再对燕归时痛下杀手。
前者是因为虞芫安抚过他了,后者是因为连着两次杀人他都失败了,虞芫的反应也一次比一次激烈,这条路已然走不通。
他可不想将钥匙还回去。
他只不过希望在虞芫去往峤城之前,他能和她见面告别而已。
清晨时候的燕城略有些冷,夜晚残余的寒意使得叶片上凝出薄薄的水雾,在众人走过时,轻轻打湿他们的衣物。
燕去晚掸了掸外衣上的湿意,被身旁人递来一件新的外套,而后又被不动声色地逼了两步远离外围。
他抬眼看向队列前头悄然关注着他的燕鸣。
对方淡然地挪开了和他的短暂对视,与身侧人继续交谈。
燕去晚沉默地走在队列中间。
周围人将他团住的阵型从上车到下车都保持着,他们走进列车站的外廊,拐过分流的弯道,燕去晚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虽然这种状态略显蔫巴,但众人都觉得能平稳上车才最重要。
他们预防着燕去晚突然逃脱,警惕地将他护卫至入闸口,前面的人流都进入一半了,眼看一切即将圆满结束,忽然一道女声喊道:“监察官!”
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高高地向燕去晚招手。
护卫们瞬间紧张起来,手都按在了腰间枪套上,有几人应对不知来客,有几人则压低身形打算先带燕去晚过闸门。
结果变故就在此刻,燕去晚眼睛发亮的撞开拦着他的人,炮弹一般冲了出去。
在燕鸣的黑脸之中欢喜地扑向来人,然后被对方牢牢接住。
燕鸣:……造孽。
这孙子没法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