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保卫队,这里是拉斐尔。”
咖啡馆内,拉斐尔像个间谍般,紧盯着里头的景象,一边观察,一边汇报。
得益于总部的批准,他们得以使用正常语言交流,要问原因,那就是术语标准化太容易暴露了,其次就是这个时代的秩序病并没有达到百年后的可怖的地步,不用担心仅仅说了几句话遭到感染。
“哈利法斯克派正在撤离,但卡利克勒小姐和她的下属仍然没有撤离的打算。”
拉斐尔就像是一个小偷,一边观察着卡利克勒和她的下属,一边说道:“我要问个题外话,如果目标是卡利克勒,那为什么不早些动手呢?”
“第一次的行动正是为了卡利克勒而来,我们原本做好了准备,”通讯器另一端有了回复,“但是,哈利法斯克卫队的突然袭击让我们被迫撤离。”
“放轻松些拉斐尔,这才不过过了几个小时。”
“现在能行动吗?”观察员把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强行逼停了刚才的话题。
“地下室的保卫队员会协助你的。”
与保卫队的通讯结束后,拉斐尔又马不停蹄的联系了亚恩,他的答复同样简短:
“拉斐尔,国民警卫队已经封锁前往工厂的道路了,我暂时赶不过来——你记住,保持中立,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卡利克勒。”
“明白。”通讯结束后,拉斐尔收起了“长方形砖块”,在地下室与伪装成卫队士兵的保卫队员取得联系后,他们的行动也匆匆开始了。
拉斐尔拿出了那把手枪,毫无疑问,他们的行动是一场简单的刺杀,而他们的目的也同样简单——干掉卡利克勒,这位秩序会领导人。
换上了致命子弹的弹匣,拉斐尔摇身一变成了刺杀者,正准备开枪,卫队就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突然走过来几个士兵,匆忙之下,他把枪塞进了袖口。
衣服的宽大使士兵们没有起疑心,这倒让拉斐尔松了口气,准备继续行刺,可这时就像上演了一场荒谬的戏剧般,每当他准备掏枪或有行刺的打算时,卫队士兵就会从面前走过,让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是怎么回事……?”拉斐尔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他看向不远处保卫队员,但那人却像是没察觉到异常似的,仍在执行着自己的任务,还时不时向拉斐尔进行眼神示意。
没办法,他只得换了个地方,四处观察了半天,准备第三次行刺时,几个手臂上缠绕着破碎王冠标志的人从面前走过,让他刚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下。
这是几名秩序会成员。
他们朝站在一旁的拉斐尔看了眼,并未在他眼中发现那美丽的图案,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没有那美丽的图案?!”质问声震耳欲聋,顿时,所有卫队士兵都齐齐转过头,像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
上百双眼睛都被这一声叫喊吸引了注意力,有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有人则忘了自己抱着一个重物,仿佛一切事物都比不上这近在咫尺的闹剧。
感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压力,拉斐尔顿时紧张起来,左右看了看,终于,他找到了反击的理由——大部分的卫队士兵也没有“美丽的图案。
“大部分的卫队士兵都没有您所说的‘美丽的图案’。”
他示意这人看向两旁,看向那些静止不动的士兵,但并没有让这场闹剧就此停歇,秩序会成员忽然冲上前,朝拉斐尔的脸上猛砸了一拳。
突然的一击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作为被殴打者的拉斐尔捂着疼痛的脸,最先涌来的不是愤怒,而是惊愕。
他在刚刚那一拳中竟闻到了香水味,是眼前这家伙冲自己手上喷香水了吗?
“你这个蠢货!”来不及思考,秩序会成员又扑上去,如同拳击比赛上要将对方彻底打倒在地的拳手般,第二个拳头、第三个拳头……
最初的惊愕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拉斐尔一边抵挡着秩序会成员猛烈的攻击,一边思索着第二十二条。
“《秩序病研究协会外派观察员第二十二条》,如处于交战区,不要插手双方的战斗,在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完成任务,避免与双方人员过多纠缠,极端情况除外……”
现在属于极端情况吗?他花了些时间来思考,或许是的,秩序会成员并无停手的打算。
于是,反击也开始了。
拉斐尔朝秩序会成员的腰部用力捶了一下,推开对方后,立即站起身,拉开一定距离。
现在,两名拳手都已经摆好架势,拥有“美丽的图案”的秩序会成员摩拳擦掌,准备再次冲上去,但自身后传来的声音却制止了他。
“停下,托马斯先生!”一位先生推开挡住走廊的卫队士兵,走到了跟前。
拉斐尔认得他,秩序部的部长——库尔特,但……他是克劳森的部下啊。
“他是被克劳森赶走了?还是他自愿加入由卡利克勒领导的秩序会?”
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最终被库尔特的话语打碎。
“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里可不是擂台赛。”库尔特走到那名秩序会成员面前,他终于停止了对拉斐尔的迫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跟随着其他人离去。
原本一动不动的卫队士兵也终于有了动作,拖着一箱子的弹药,又或者是拿着繁多的文件,有的离开地下室,有的钻进房间。
拉斐尔也终于可以行刺了。
当他不知多少次准备抬枪时,眼前的视野却开始变得模糊,幻觉也一个接一个的冒出。
他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扭曲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夸张的挥舞起双臂,像是在表演一场戏剧般,在一个不存在的舞台上跑来跑去,有时,他的脚步又突然停下,如同发现了宝藏的海盗,蹲在地上挖掘起来。
拉斐尔不敢再看下去了。
他移动到角落,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安全后,立即联系了保卫队员。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他看见通讯器扭曲成了表演道具,就连保卫队员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晕眩感传来,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他不得不伸出手,扶住墙壁,然后慢慢坐下。
“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会。”声音渗入每一寸肌肤,拉斐尔晃了晃脑袋,那恶心感随着他每一次动作而愈演愈烈,迫使他不得不停下动作,将所有精力都用来维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