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启寒将夏礼礼的背包放好,向队员们介绍:“夏礼礼,来自东南省厅的特别顾问,此次行动的预判专家,也是东南龙组总组长。”
他没有过多解释她的能力,但三个重量级的头衔出现在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孩身上,已足够说明其重要性。
队员们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夏礼礼,他们的眼神锐利而审慎。
夏礼礼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有些局促,黎启寒轻轻拉着她衣袖,带着她在木凳上坐下,随后给夏礼礼介绍屋内五名队员。
黎启寒手指依次点过:
他最先指向一个看起来面色憨厚和蔼的汉子,年龄大概30来岁:“爆破手,青焰。”
那个壮硕的汉子立刻露出爽朗的笑容,朝夏礼礼挥了挥粗壮的手臂:“顾问同志好!有啥炸弹线索,找我!”
黎启寒紧接着介绍二敲着着笔记本输入信息的年轻人:
“通讯和信息,蝙蝠。”
戴着眼镜的年轻队员有些腼腆地推了推镜框,声音不大但清晰:“夏顾问,您好。通讯安全由我负责。”
第三位队员正在玩一把匕首,他生着一双吊梢眼,看起来格外高冷,目光凛冽。
“突击手,刀锋。”
神情冷峻的男人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在夏礼礼身上停留一瞬,算是打过招呼。
第四位是队伍的医疗核心,随队医生,代号“苏叶”。
年纪稍长的老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十分专业:“欢迎。稍后方便时,需要给您做个基础检查,适应环境很重要。”
最后一位队员在角落里一直很沉默,被黎启寒点到后,向夏礼礼自我介绍:“侦察兵,骆驼。”
这位沉默寡言的汉子默默拿起一瓶水和一包单兵口粮,递了过来,表达善意。
夏礼礼面对这些目光各异却都带着善意的精锐队员,微微挺直了背脊,脸上露出一个沉着而真诚的微笑,清晰地说道:
“我是夏礼礼,初次合作,请多指教。”
“希望能不辜负各位的专业,一起完成任务,平安回家。”
她的回应不卑不亢,平安回家四个字,戳中了五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大家对这位特殊顾问也更加友善。
随后众人商量明天的路线和出发时间。
商议既定,明早十点,瘴气初散,便是深入雨林之时。
商量好后,简陋的木屋内,气氛从紧绷的战术讨论转向短暂的休整。
黎启寒环视一周,简洁下令:“各自休整,保持警戒轮值,青焰、骆驼,第一班。”
队员们应声,动作利落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角落。
夏礼礼看着他们娴熟地铺开睡袋,找到最舒适或最警觉的位置,感到一丝融入的局促。
就在这时,黎启寒走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折叠整齐的军用睡袋。
他没有多言,只是极其自然地在她旁边一块相对干燥平整的空地上蹲下身。
接下来的一幕,让原本各自忙碌的五名队员,动作都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聚焦过来。
只见他们这位向来以冷峻、高效、不近人情着称的队长,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细致在铺睡袋。
他先是仔细地扫开地面的细小碎石和枯叶,然后才将睡袋轻轻放下,极其认真地展开每一个褶皱,用手掌压平可能硌人的地方,甚至调整了睡袋开口的方向,确保最方便夏礼礼进入。
那动作流畅、专注,带着一种与战场铁血格格不入的持家般的温柔,仿佛不是在布置临时的卧榻,而是在精心打理一个安全的港湾。
这画面带来的冲击力过于巨大。
“嘶……”爆破手青焰第一个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活久见”的震惊。
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通讯兵蝙蝠,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八卦气息:“蝙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黎队……黎队在给人铺床?!还是个姑娘?!”
蝙蝠正调试着加密通讯器的手微微一抖,眼镜片后的目光同样充满了探究和惊愕,他默默推了推眼镜,没敢接话,只是眼神在黎启寒和夏礼礼之间来回逡巡。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侦察兵骆驼,停下了整理装备的动作,看着黎启寒的背影,古铜色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就连一贯高冷、仿佛对周遭漠不关心的突击手刀锋,擦拭匕首的动作也停滞了一瞬,吊梢眼微抬。
最镇定的反而是随队医生苏叶。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兵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脸上温和的笑意加深了些许,目光在黎启寒的动作和夏礼礼之间停留片刻。
“黎队!”爆破手青焰终究是按捺不住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大大咧咧地嚷了出来,语气夸张得能掀翻屋顶。
“我的亲队长哎!您啥时候能给我也铺回床啊?我和你也不是第一次搭档了,也没见您这么‘持家’过啊!这待遇差距也忒大了!”
话音刚落,一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精准无比地破空飞来,带着黎启寒标志性的冷冽力道,“砰”地一声砸在青焰结实的大腿上。
“闭嘴,睡觉。”黎启寒头都没抬,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精准的“投掷”只是随手掸掉一粒灰尘。
青焰夸张地“哎哟”一声,揉着腿,龇牙咧嘴地对着其他队员挤眉弄眼,脸上却全是促狭的笑意,显然对队长的“特殊关照”心领神会,也不敢再造次了。
黎启寒仿佛没听见任何动静,继续完成手上的工作。
铺好睡袋,他直起身,又从战术背心的侧袋里拿出一个深色的、散发着淡淡草药气息的驱蚊手环。
他极其自然地拉过夏礼礼的手腕,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手环扣了上去,调整好松紧。
夏礼礼被他稳稳地扣住腕部完成了动作,心跳都漏了一拍。
做完这一切,黎启寒才看向夏礼礼。
屋内昏黄的应急灯光映着他深邃的眉眼,那份面对队员时的冷硬似乎褪去了些,甚至带着一丝歉意。
“空间小,环境差一些。”他的声音低沉,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知道你能不能睡好。条件有限,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