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前世参加过南边那场残酷的战争,直面过很多穷凶极恶的敌人。
有极其死硬的,陆远杀过不少,后面他发现光杀不行,必须要将他们的意志摧毁。
于是他发现了不少特殊手法,就像刚才对仇善用的那种,确实非常管用。
后来用在那些敌人身上,把不少死硬的敌人嘴撬开。
真正悍不畏死的人,其实并不多,绝大多数人的意志没那么坚强,只要手段够硬。
仇善没能撑住陆远一轮手段,在陆远的纪录中,最狠的一个家伙撑了四轮。
直到现在,陆远还能记住那个家伙的名字:阮十一,他说是家中的第十一个孩子。
那家伙的强硬也让陆远唏嘘不已,如果不是处于敌对关系,真有可能成为知己。
仇善怂了之后,是彻底怂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凶悍,变得低眉顺眼。
“马哥,找两根木棍,我来帮他上个夹板。”陆远对马庆道。
“好,我这就去。”马庆得到吩咐,立马就跑了,他早就想做点什么了。
陆远可以暴揍仇善一顿,马庆可一点都不敢。
但不管怎么说,陆远的做法虽然说让马庆胆战心惊,但心里爽也是真的爽。
非常爽!
刀疤脸那三个人的团伙中,仇善是极招人烦的人一个,不光凶残,嘴也特别贱。
仇善经常刺激马庆,说话也极不客气,反而刀疤人狠话不多。
“哥,这还得麻烦你,不好意思。”仇善一脸感激地看着陆远,温顺得像只猫。
“没啥,举手之劳。”陆远撇了撇嘴角。
仇善望望他,小心地问道:“哥,你真厉害,我服你了,是真的打心眼里服。”
陆远好笑地道:“你别想着套我的话,我也不管你心里是咋想的,最后再提醒你,不要跟我搞名堂,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他是笑着说的,但仇善可一点都笑不出来,非但不敢笑,还非常郑重地连连点头。
“哥,你千万别误会,之前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现在知道了,根本不敢了。”仇善赶紧又解释了一下。
“呵呵,无所谓,比你硬的人我见得多了,我也不怕你知道,有个叫阮十一的,在我手中撑了四轮才怂。”陆远淡淡地道。
“四、四轮——”仇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他是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太特么的要人命了。
至于阮十一是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多问一个字。
没过多久,马庆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根腕口粗的树枝。
虽然不太合适,但也能看出马庆费了不少劲。
陆远从腰间拔出匕首,三下五除二,就把树枝削成扁平的木板状。
他的匕首非常锋利,看得马庆和仇善两人头皮发麻,尤其是仇善脸都再次变了色。
刚才要是陆远对他动刀子,他怀疑自己现在恐怕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削了四块木板,两根长的两根短的,陆远又从拖车上找了绳子和一块破布。
用破布垫着,给仇善上夹板,陆远的动作非常麻利,一看就是老手。
“哥,你肯定当过兵。”仇善的表情无比复杂,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钦佩之情。
虽然腿被陆远打断,现在还疼得很,但这不妨碍他佩服陆远。
陆远没理他,继续给他固定平板。
其实他踩的时候控制力量了,没将仇善的大腿彻底踩断,否则容易出现错位,愈合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基本上仇善的大腿没咋变形,所以也几乎不用复位,直接固定一下,让它慢慢长就行了。
但几个月的苦是要吃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少不了。
“行了。”
做好之后陆远拍了拍手,吩咐道:“回去得歇着,少动,躺一百天,再慢慢地带着夹板走几天,没啥问题了,再拆掉夹板。”
仇善感激地道:“哥,我虽然挨了打,但我心里还是感激你,我会永远把你当哥。”
陆远望望他,对马庆道:“马哥,辛苦你照顾他。”
说着拿出三十块钱,递到马庆的手里:“拿这钱买点药和吃的,补补。”
三十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陆远这么做可不是示弱,而是打一棒子再给颗枣。
“哥,我——”仇善的眼圈居然红了,貌似动了真性情。
“行了,好好养伤,有事以后再说。”陆远摆摆手,然后骑上自行车拖着拖车离开。
白出三十块钱,但也不算亏,最起码仇善是不敢再跟他叽歪了。
目送着陆远渐行渐远。
马庆叹道:“善哥,你知道他的脾气,何苦呢。”
仇善苦笑了一下:“马哥,以后你是我哥,咱不能乱,我是自找苦吃,活该。”
马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陆远离开后这家伙会恢复本性,没想到真的变了。
“别奇怪,我挨了打,疼归疼,也把我打醒了。”仇善露出思索的神色。
接着道:“我知道是啥样人,挺讨人嫌的,我是真没想到,除了刀疤,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狠的人。”
马庆摇了摇头:“你错了,陆远的脾气我清楚,你不惹他,他不会主动惹你的。”
仇善叹道:“所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没准就是你惹不起的。”
马庆沉默片刻,也叹道:“我也不怕你笑话,以前我还想弄他呢,吃了几次亏,再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看得出来,你心里其实挺怕他的。”仇善一针见血地道,“之前我以为是你怂。”
说着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我才知道错得离谱,他是一个真正的狠人。”
马庆赞同地道:“把他惹急了,是真狠,出手绝对不会留情面。”
仇善抿了抿嘴唇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他的手上绝对沾过血,我能感觉出来。”
“真的假的?这话可不敢瞎话。”马庆的脸色大变。
“真的,我敢拿人头担保。”仇善眯了眯眼睛,“上次我其实就有这种感觉,但没有这一次明显,他身上杀气很重。”
马庆望望他,心里越发忐忑:“你这说的我心里都发毛了。”
仇善好笑地道:“刀疤虽然也狠,但跟他比差远了,他不光狠,还很有脑子,咱们以后想做大事,最好跟着他。”
马庆皱眉:“刀疤不会这么想吧?”
他感觉仇善是在试探他,看他有没有反刀疤的心思。
仇善摇摇头:“我是认真的,没有试你的意思,你别担心,我跟刀疤是多年的兄弟,他的长处短处我都清楚。”
“简而言之,刀疤适合当悍将,在前方冲锋陷阵,陆远才是大将,适合坐中军帐!”
马庆被他的话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仇善还有这一面。
“你呢,说了你别生气,你只适合搞搞后勤。”仇善犀利地点评道。
“我有自知之明。”马庆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