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迩睡的昏天暗地。
丝毫不知道两个男人就坐在一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张嬷嬷看她睡觉得老实,再加上车厢摇摇晃晃的,也忍不住犯困,靠在一侧睡了过去。
而张玉楼和薛砚舟瞧见张嬷嬷都睡了,俩人就更不想和对方说话了。
一个也干脆靠着车壁闭目沉思。
一个靠在车窗看风景。
马车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倒显得车架的晃动和轮子滚过得声音大了起来。
林玉迩这一睡就睡到申时,直接错过两顿饭。
爬起来就嗷嗷喊饿。
轮换着守着的嘟嘟连忙上前伺候,给她穿衣穿鞋。
“我们不是在马车里的嘛?”林玉迩左看右看,觉得环境都变了。
嘟嘟:“殿下,咱们现在是在白驹镇的一家旅馆里,您想吃什么,奴婢去叫人上菜!”
林玉迩配合着穿衣服,张口报了一大串的菜名。
将手炉一把塞到林玉迩怀里后,嘟嘟就开口:“奴婢就这就去叫小二上菜……”
门一打开。
就看见一个斜姚阑干的身影,他慢慢转过身,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夫人醒了吗?”出门在外,他也改了称呼。
“大人你这是?”
“去街上搜索了一些夫人爱吃的小吃,给夫人送来,……我可以进来吗?”张玉楼问。
嘟嘟:“进来啊,夫人正喊饿呢。”
林玉迩听说张玉楼带了东西,人已经迅速坐在桌子前等着了,张玉楼一看她这样子嘴角就偷偷的勾了起来。
看着他东西提的不多。
但等一一摆出来,却摆满了一桌。
“花孔雀,你真贴心!”
林玉迩龇着一口牙花子,张口就夸:“我要把你带的东西都吃光,绝对不浪费你的一盘心意。”
张玉楼拘谨的坐在桌边,双手搁在膝上,欢快的扣着指尖,望着林玉迩笑意盈盈。
“夫人喜欢就好。”
“花孔雀你过来一点,……看!“
张玉楼一脸莫名:“看什么?”
林玉迩:“你看我占据了半张脸的大眼睛,左边是不是写了个【喜】,右边是不是写了个【欢】!”
……哪有人的眼睛能占半张脸的?太夸张了!张玉楼刚想摇头说没看见,林玉迩就吧唧一下亲了他的嘴巴一下。
“有吧?有写喜欢吧?!”
张玉楼晕乎乎的点了一下头:……何止有些喜欢,是很喜欢。
林玉迩嗖的一下坐好,屁.股和腰肢在凳子上扭了起来:
“果然啊,只有主角的眼睛才会说话,唔,这腿儿好吃……这腿儿上的亮亮的,这就叫做主角之光……”
“这个软糯的小坨坨不知道是啥,甜唧唧的,但一看就不凡,肯定叫主角坨子……”
“这些小东西多幸福啊,被我吃的是他们的光荣……”
薛砚舟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时,一眼就看见林玉迩扭腰摆臀的晃着凳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还在发表一串的主角论。
男人站在门口,黑眸微眯,目光凶狠,带着滔天的沉压。
“张玉楼!!!”
说是公平竞争,却耍手段浪费他的时间。
只来晚一步,夫人都吃了半桌子的东西了,哪里还吃得下他买的。
张玉楼手上还捏着一个点心在喂林玉迩,闻言,眼皮抬起:“薛将军这是咋了,这么大火气?!”
他在明知故问!!
此刻,两个优秀的男人,一站一坐。
站着的五官冷峻清寒,剑眉如刀,一袭黑袍,腰间收束,倒三角的身形像是难以撼动的苍松,霸气无匹,轻易就能让人沉.沦。
坐着的,则是白袍外罩着一件墨绿色披帛,头发披散而下,发缝中探出的同色玛瑙珠串,漂亮到近乎绝尘面容,此刻带着无辜。
两人其实截然相反,又都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只不过前者是那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尊贵,后者是世家娇养而出的矜贵。
“浓眉毛,你也来啦?你提的啥啊?!”
林玉迩开口。
薛砚舟只好提着一堆东西进了房间,“我担心夫人睡醒会饿,出去给你买了些零嘴。”
林玉迩朝他勾手:“拿来拿来!”
薛砚舟看了一眼吃的只剩残局的桌面,诧异:“你还能吃的下?”
林玉迩duang~duang拍了一下自己肚子,大言不惭的开口。
“当然!主角的身体和你们区区凡人是不一样的,我脖子以下都是胃!心啊肝啊肠啊什么的都被我的胃给吃了,就为了腾个好地方。”
张嬷嬷:“……”真要是这样,那不是恐怖片吗?
她听说林玉迩醒了,担心她饿死在床上,想到空间里还有些吃的就心急火燎的送过来。
结果才走到门口,立马就她声音嘹亮的在吹牛批。
“那我先摆出来,夫人千万别勉强?!”薛砚舟半信半疑,随后,将张玉楼的碍眼的残羹剩饭悉数推去一遍,摆上了自己买来的。
林玉迩坐下又开始嘎嘎炫。
张嬷嬷:哎,白担心了,感觉这货根本饿不死。
没想到的是,薛砚舟送来的吃的也被林玉迩吃的七七八八。
买早餐这场争宠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眼瞅着外面黑布隆冬的夜色,林玉迩总算想起自己漏了什么。
“对了,我们来这里干啥的?”
薛砚舟开口:“这个小镇上出了怪事……”
林玉迩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颠夫,你快快讲来。”
薛砚舟看了张玉楼一眼,眼神得意。
“听见没?”
张玉楼神色淡然。
薛砚舟:“夫人叫我颠夫,不是疯癫的颠。你知道是哪个颠吗?是颠簸的颠哦……”
张玉楼的眸色瞬间深的令人心惊,指节蜷缩。
林玉迩:“你到底讲不讲?!”
薛砚舟连忙收回眼神,脸色一正,开始道:
“事情最开始是这样的,白驹镇里有个姓朱的商户,他们家有个十分宠爱的女儿,叫朱若若。朱若若长得极美,被许多青年才俊爱慕,到了待嫁的年龄,踏破门槛求娶的人多不胜数。”
林玉迩的手伸入张嬷嬷袖口,钻进空间,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嗑了起来。
张嬷嬷的空间对她来说就是进入自由。
“……朱老板也想给女儿挑个好人家,可怎么挑都不满意,打算再观望观望。结果,这一观望就出了事!”
张嬷嬷和嘟嘟听得认真。
林玉迩咔嚓咔嚓的瓜子声不绝。
“某一天晚上,朱老板起来,就听见自家女儿在房间里喘,他觉得声音不对,叫了妻子去敲门。结果门自动打开了,女儿躺在床上满脸春光,衣衫不整,但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在。”
嘟嘟一脸疑惑。
“啥意思,是采.花贼?!”
张玉楼则是一串的问题:“朱老板身为商户,家中应该也有下人值守,那时下人在何处?门窗是否紧闭的?是否熏香?那朱若若怎么说的?还有……”
薛砚舟摇头。
“就很怪。”
张嬷嬷:“什么意思?”
薛砚舟道:“朱若若的贴身丫鬟勾搭了一个小厮在假山后厮混,所以不在场,门窗也是闭合的,窗台四周没有翻窗痕迹,朱若若不喜欢香味,连香炉都没摆出。”
“在这之后,朱若若非要说她喜欢上那人,要双亲不要阻拦!”
“问她是谁,她又说不出对方容貌,连家世名字也一概不知。”
“朱老板夫妻换了好几波下人,守女儿房外,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下人最后都会擅离职守,跑去自己厮混!朱若若的房间依旧会传出响动。”
“下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不得已,朱老板夫妇俩打算亲自守着女儿。”
“结果,朱老板夫妇在凌晨之后,也莫名其妙的无法控制自己,丢下女儿,回房厮混去了。”
众人:!!!!
这一番讲下来,大家都好奇了。
薛砚舟端起茶水,喝了几口润润吼。
“后来朱老板就觉得此事诡异,报案了。”
林玉迩嘿嘿嘿一笑,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看了薛砚舟好几眼。
薛砚舟一大男人被她盯得浑身燥热,石更了。
张玉楼蹙眉,眼神在两人身上划过,清凌凌的神色里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委屈。
林玉迩最能察觉人的情绪,转头看他。
“你怎么了?”
“夫人对薛砚舟的态度比对我好,我是不是很多余,就不该跟着来……”张玉楼声音很低,像是自嘲。
林玉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放在他大.腿上拍了拍。
“当然不是。你不止贴心还能读懂主角眼睛里写的字已经很厉害了,主角身边都有一群互相成长的床伴,所以,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混蛋?!”
张玉楼身体一僵,难耐的朝后挪了挪身体。
“你又咋了?羁绊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你开心起来吗?”
张玉楼将身子倾斜过去,小声道:“夫人,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拍,……别……总怼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