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整顿网球部作风,青学众人逐渐对彼此敞开心扉,交流增多,总算是坦率了一些,跟彼此的距离也更近了。
越前龙马在美国,没法亲眼见证网球部的变化,不过他们每晚都会去到梦中书房与彼此见面,多少能看出大家的改变。
给青学展现完他们的幻象是如何推进网球部整改的之后,梦境又回到了以坂田清志为中心的记忆,大多是坂田清志指导后辈、和家人同伴闲聊,以及做手工的景象。稀松平常,对不了解他的青学众人而言却格外稀奇。
其中值得一提的就是坂田清志准备送给“切原赤也”的指南书。他书写的速度很快,一边对照着提前设想好的问题,一边写下对应的解决方法,还时常临时想到新的问题,不断进行补充,似乎生怕写得不够全面。
一开始众人只以为他是为自己准备的,看着看着发现他似乎是站在某个人的角度,以提建议的方式书写的,而那个人总感觉是……
“怎、怎么大家都看着我?”
切原赤也莫名其妙受到了大家的注目,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因为只有赤也需要这种东西。”仁王雅治叹了口气,“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复刻一本。”柳莲二贴心地提议道,“内容我都记下了,就等他写完最后一个问题了。”
切原赤也现在就很纠结,如果清志前辈真的是要把这个送过“他”的,他肯定是也想要的,可到底要不要麻烦柳前辈呢?那个内容还挺多的……
“无妨,只是要花点时间罢了,能帮上你就不算吃亏。”柳莲二看穿他的想法,宽慰道。
切原赤也这才放下心来,“那就拜托前辈了!”
“给远行的孩子写家书吗这是?”丸井文太想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个比喻。
桃城武觉得好笑,“那切原岂不是长不大的孩子吗?”
“你说什么?”切原赤也急得差些原地跳起来,“你说谁长不大?!”
俩小孩儿吵了起来,两边家长都颇为无奈。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疲惫地叹了口气。这两人明明是前辈,却一点都没有前辈的样子,谁也不比谁好。
真田弦一郎终于忍不下去了,给了切原赤也一个爆栗,让他适可而止。
“你们俩都是毛头小子,半斤八两的,吵什么吵!”
“呜……话是这么说……”
切原赤也捂着被打疼的地方,委屈巴巴地垂着头,心想如果清志前辈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帮忙拦着真田副部长。
“好啦,小赤也在我们眼中确实是长不大的孩子嘛,小清志也是这么说的,没什么好生气的不是吗?”毛利寿三郎摸了摸切原赤也的头,安慰着他。
“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啦!”切原赤也反驳道,“前辈们说这话没什么,可他桃城凭什么啊?明明和我一样大!”
桃城武闻言对切原赤也做了个鬼脸,切原赤也更气了。
手冢国光叫了桃城武一声,桃城武身子一僵,终于是收敛了,没再去挑衅切原赤也。
“阿桃也是长不大的孩子呢。”不二周助笑眯眯地转移了火力,“还有越前和海堂,你们三个在我们这里都是。”
被说到的三人纷纷面色一黑,提出了不满,而不二周助只是笑。菊丸英二顺势逗起三个后辈,一时间热闹非凡。
切原赤也乐得见桃城武自作自受,完全不郁闷了。
梦境结束后,柳莲二着手准备给切原赤也的指南书,青学的一众三年级正选开始依照坂田清志这个范本指导后辈,仿佛要补上之前欠缺的部分一样。
月底是切原赤也的生日,立海大众人给他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柳莲二也送出了先前说好的指南书。他们给予切原赤也期望和鼓励,成功把他给惹哭了,半天都停不下来。
当天晚上,唯有立海大的成员来到了梦中书房,不见青学成员的身影。
他们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给“切原赤也”过生日,说出的话语与他们说过的略有出入,但意思大差不差,切原赤也又想哭了。
坂田清志送给“切原赤也”的是一块有“他”的手那么大的木雕,一封信,以及一本封面写有“给赤也的指南书”的笔记本。
木雕是“切原赤也”的模样,披着正选队服的外套,神气得很,底座上还写着“立海No.1切原赤也”。
看见那个木雕,有好几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切原赤也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心里痒痒的。
坂田清志写的信很长,满满都是对“切原赤也”的关心、激励和祝福。
“这下真是给孩子的家书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丸井文太的说法。
这天是切原赤也的生日,他们跨越时空共同为他过生日。虽身处异地,心意却是一致的。
信上的内容浮现在他们眼前,切原赤也紧咬着下唇,努力按下想哭的冲动,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哭就看不清了。
有几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也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背,缓和了他激动的情绪,总算是坚持到了看完整封信。
“海带头那一段其实可以不用写的……”
切原赤也很感动,但总感觉这个话题有点损。
虽然清志前辈本意是说不用为此焦虑、生气或难过,可是正感动着,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海带头也很可爱”实在是太毁气氛了。
“不挺好的嘛,这样你就不会哭出来了。”丸井文太笑嘻嘻地说道。
切原赤也清了清嗓子,选择沉默装死。
他今天过了个有生以来最好的生日。往后他会一直记得这一天,记得两个世界的前辈都相信着他,记得他们会永远支持他。
两个世界的切原赤也都坚定了决心,要带着前辈们的期望前进。
不久之后,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正式打了一场比赛。
今晚的梦里,坂田清志和“不二周助”约在东京的街头网球场见面,说好要给“不二周助”之前约好的答案。
他们遇见了“迹部景吾”和“桦地崇弘”。两人在边上看着坂田清志和“不二周助”,奇怪的组合就这样诞生了。
这次青学的成员也来到梦境里了。
坂田清志坦白了自己有部分招式是从“不二周助”的招式当中而来的,另外不光是青学,他也有研究其他对手学校,并从那些选手身上得到了不少启发。
等两人聊完了,坂田清志问“迹部景吾”是否有问题想问。
“迹部景吾”没有问题,但给了他一句忠告:
“再继续用那个高度集中的状态打球,你迟早会疯掉,要不就是废掉的。”
坂田清志沉默片刻,只道:“我知道。”
“哼,是么。”
“迹部景吾”顿感无趣地移开了视线,气氛有些微妙,而身为观众的众人心情格外沉重。
“疯掉,废掉……?是指五号世界——不对,是人偶剧场?!”
切原赤也一下慌了,手悬在半空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柳莲二的神情也凝重起来,“那是强行无视身体的警告发动的高度集中状态,全国大赛上他坚持到拍完照就昏睡了过去,足见消耗有多严重了。”
“他是明知道还偏要用的。”幸村精市闭了闭眼,“因为无比看重那场比赛,他赌不起。”
青学众人听见这话不由自主都看向了手冢国光。他们这里也有一个愿意为了胜利而牺牲自己身体的人在。
作为手冢国光的比赛对手,真田弦一郎见证了他做出牺牲手臂的选择,明白他的决意,也明白他的队友作何想法。
“正因为他深知这其中的痛苦,所以才不愿见到其他人与他一样。”真田弦一郎看着坂田清志的幻象,说道,“他会对手冢感到愤怒,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这句话过后,无人开口。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阵,丸井文太率先耐不住性子开口了:“哎呀,都别哭丧着脸了,清志解开心结了,现在明显开朗了一些,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杰克桑原紧随其后:“而且往后也没什么重要赛事了,清志又不是喜欢到处挑战人的性子,不会再有需要用上人偶剧场的情况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杰克,这种话我们通常称为‘立FLAG’,也就是所谓的事与愿违。”仁王雅治忍了忍,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往好处想,往后清志会越来越强,人偶剧场的负担也会逐渐减小的。”
在几人再次慌张起来之前,柳莲二先一步给出了积极的可能性,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坂田清志开始和“不二周助”切磋了。众人集中注意力,专心看着球场的方向。